說到這裏,他忽然握住她的手,很動情道:“小茶,我希望在你麵前,我可以坦然麵對你,無論做任何事,都不帶一絲愧疚,那麼像我這樣的人,你也忍心出賣麼?”
他說得有些認真,還帶了一絲難得的可憐兮兮撒嬌的意味,卻一點都不討厭。
蘇紅茶有一絲尷尬,她有那麼好麼?紅著臉搖頭,“確實不忍心,不過這是我欠你的……”
林漠遙還是笑,清朗的眉眼,笑起來真像春風一樣,“既然認為是欠我的,那你就拿這一生來還。”
如絲輕佻,讓蘇紅茶更不敢看他,正待退身出去,忽聞窗前有聲音傳來。
“孤影獨對明月空相思,當此際,意偏長,萋萋芳草傍池塘。來年朱槿花開荼蘼時,東風繾綣,海角天涯,歸來晚回人家。”
聲音粗嘎而又嘶啞,兩人隨聲望去,原來是那隻八哥在昂首吟詩,而且還是一首寄表思念的情詩,林漠遙拿起床頭一個刷子就朝它砸去,八哥嗚哇一聲就飛到蘇紅茶肩頭,蘇紅茶大笑,“你怎麼跟個扁毛畜牲計較,太不像話了。”
林漠遙暗哼道:“你最好讓它走,不然我見一次打一次,不定哪****的小命就送到我手裏。”
蘇紅茶搖搖頭,轉身離開,獨留林漠遙一人,望著那把掉落地上的刷子,一時又氣又笑,他什麼時候竟變成這樣容易動氣的人?
蘇紅茶才踏出怡然居,就見一個家奴手裏拿了一封信急匆匆過來,她喚住他,“什麼事跑得如此之急?”
那家奴道:“是白大人來的信,讓馬上交給世子過目。”
蘇紅茶伸手將信接過來,“交給我也一樣,下去吧。”
家奴嘴巴囁嚅了幾下,無奈隻好退去。
蘇紅茶把信拆開一看,果然不出所料,是麻煩事上門了,原來禦台大人一直等不到林家的消息,今早已經寫好了一份奏折上奏,如果不是被人扣下來,奏折已經上了皇上的禦案。
蘇紅茶氣極,卻不願此事再讓林漠遙掛心,便叫道:“如花,馬上給我備那件特定的衣服。”
這幾日凝秋凝香不時過來彙報,說林暮語沒進青樓,整日和一幫狐朋狗友流連在清心閣,據說那裏有新進駐京城的曹家戲班在唱戲。
這家夥毫沒責任心,真的就把爛攤子丟給了別人,闖過的禍卻不聞不問,他以為他真的躲得過去麼?
現在她倒要去會他一會。
清心閣裏,熱鬧非凡,大廳擺著十來張桌子,上麵擺著茶水點心瓜果,由多個公子哥兒樣的人物占得滿滿的。
上麵戲台上,曹家戲班的人已經歇下陣來,由幾個吹拉彈唱,醉翁之意不在酒的女人嫋嫋娉婷的在上麵咿呀唱曲。台下的公子哥們哪有興趣聽曲,分明都瞄著台上的女子露出邪光,嘴裏說著不堪入耳的怪話,然後都捧腹哈哈大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