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紅茶自然明白她們的心思,隻是她沒居害人的心,自然也不怕別人緊張兮兮的防備。等穿過花廳,繡門,終於到了一片綠意蔥蔥的竹院。
遠遠就聽到竹聲細吟,心底頓時一片清明,她帶頭敲了敲油漆斑駁的院門,裏麵卻沒有聲音,又敲了幾聲,仍是如此。
墨音奇怪道:“難道世子並未在此?”
蘇紅茶沒有答腔。
要說林漠遙到這裏來後,因為一連串事,她幾乎都沒時間過來,而對於從二嬸那裏聽來的那個消息,已經讓她震驚得不知該如何麵對那個清朗如月的男子。
她看得出來,無論是對林暮語,還是林含煙,以及對家裏的任何長輩,他都疼愛著,親近著,如果他知道他拖著病體一力維持的家族利益,到最後都不過是別人冷漠的一粒棋子,他該如何想?
她害怕自己還沒有做好心裏準備,一見他就把這些令人心傷的事情全抖露給他聽。
同時,在她還沒有見到他的時候,或許,她還是安全的。
為了不耽誤他的正事,她決定還是推門進去,就算不見他,聽聽他的聲音,也能讓她心稍安。
她知道,無論現在她做什麼,後麵一定有緊緊盯視的眼睛,在未做好準備前,為了自身安全,最好是什麼都不要做。
竹院內仍是靜悄悄一片,沿著一條細徑前行不遠,就見到一座青竹搭就的屋子。而屋子前,卻正有兩個人在說話。
是鎮南王妃和一個坐在木製輪椅上的大胡子中年男人。
“師兄,遙兒進去好幾天了,我作為她的娘,難道也不能進去看他一眼?”鎮南王妃一臉憂心,手裏端著一個托盤,上麵有一個紫沙罐,有香氣遠遠飄來,似是一鍋熱氣騰騰的湯藥。
中年男人麵無表情,指了指一旁的石桌,“如果師妹是想給他端東西吃,先放那兒吧。”
鎮南王妃也不惱,微蹙眉道:“師兄,我隻是想看他一眼。”
中年男人決斷道:“不行,他現在正是療傷的緊要關頭,如果你現在進去,豈非想讓他當場斃命?你那是害了他,走吧,到時候了,我自然會放他出來。”
鎮南王妃目光微沉,緊緊盯著男子,見他仍不為所動,過了半晌,終於是歎了口氣,“師兄,都這把年紀了,你還是這麼牛脾氣,真的拿你沒辦法。好了,都依你,不過等遙兒好了,別忘記讓他立即去看我,說我擔心得緊。”
中年男人微點了點頭,“師妹放心,你說的每一句話,我都會如實轉告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