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無歌何嚐不明白她話裏那劃清界線的意思?借著天光看著女子在夜色中單薄而又瑟瑟的身影,心弦似被某種物件撥動了般,竟有微微的抽痛。刹那間,他幾乎有一種想將她攬入胸懷的衝動。
結果,他什麼都沒有做,這樣的女子,侵犯她,就是在褻瀆她。而懂得憐惜她的人,說不定亦同樣在這樣的夜空下,靜靜的遙望……
“如果你把我當朋友看,就不要拒絕我。”他丟下了一句話,轉身就大步朝夜色深處走去。
蘇紅茶望著他的背影,在這寒涼的秋夜裏,心裏竟有絲絲暖意在悄悄爬動,最後,她還是跟在了他後麵,與他一起在黑夜中摸索前進。
夜無歌帶著她七彎八拐,上了大路,不一會便進了驛道旁的農家,這是夜半時分,他似乎有規律的將農戶的門敲開,然後出來了一個短打扮的莊稼漢子模樣的人,一見他們,也不多打招呼,就低聲問道:“現在有何吩咐?”
夜無歌看了一眼濕漉漉的蘇紅茶,“先給她找件幹淨衣服換上,然後準備兩匹馬,安排其他人就在這條線路上防範,如有可疑的人,一律引開,盡量不要動武。”
莊稼漢應了聲是,便把他們讓進屋,自己就推開後門出去了。
這隻是一間普通的民居,破舊的桌椅板凳,如豆的油燈,無不顯示這裏的平凡,可是誰又知道竟然是一處勢力的落腳點?
夜無歌在地上打坐,不一會就身上開始冒起白霧,片刻後那身濕漉漉的白衣就幹爽了,蘇紅茶得看目瞪口呆,照這麼看,內功可當烘幹機用了?
夜無歌笑了笑,也不解釋,再稍坐了一會,那個莊稼漢子就從後門進來,手裏拿了一疊灰布衣袍,沉聲道:“人手已經到位,外麵馬匹也備好了,換好衣服後,立即可走。”
夜無歌點頭,示意蘇紅茶進去裏間換下濕衣。
莊稼漢子拿來的,亦同樣是一套男裝,蘇紅茶也不計較,三兩下就把自己弄了個幹幹爽爽。
從農戶裏出來,外麵果然有兩匹馬,夜無歌抱著琴牽了其中一匹,一躍而上,回頭看蘇紅茶,她卻仍躊躕地站在那裏。他不由詫異道:“還在想什麼,快上馬準備趕路。”
蘇紅茶犯愁地看著那匹幾乎高過她頭頂的駿馬,訕訕道:“我從未騎過馬,怕是一上去,它就會發狂……”
夜無歌啞然失笑,是他疏忽了,一直以來,她都那麼自立自強,幾乎都忘了她還是一個女人的事實,其實隻要是女人,就像他曾經說過的,就當該被捧在掌心好好嗬護,而她這個樣子,才能讓身為男人的人生出一種想要保護她的欲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