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究竟是怎麼回事?
難道昨天她夢魘了,或是產生了幻覺?
跟過來的溫七發現她的臉色不對,忙問道:“怎麼了?有什麼不對勁的地方?”
她靜默著,沒有說話,良久後,才慢慢說道:“看來別人設下的這個圈套已經是天衣無縫,把我迷倒在一個地方,而血案又發生在另一個地方,現在裏卻又與我進的地方完全不一樣,任我身上長一千嘴,也休想說得清。”
旁邊的一個侍衛官高聲道:“也就是說,林世子妃沒有任何證據可以證明昨天先到別處被迷昏的話,等於是承認了殺人罪,那就請隨我們前往刑部大牢吧。”
溫七怔住,事情成這樣,實出他意料。看著女子沉靜如水的臉,忽然間開始有些後悔,如果不是自己逼她,以她的洞察力,絕不會掉進別人設好的圈套。
可是讓她去見自己,真的就讓她如此為難?
恍忽間,他不由又生出一股恨意,事情一步步走到這裏,又怎能怨他?若不是她的絕情絕義,跟著別人一行到底,由他來守護著,她會有如此多的艱難險阻嗎?
自己曾經那麼卑微,甚至是哀求她留下來,她都不屑一顧,她可知道,從記事起,他就沒有如此低過身段,他拋卻了尊嚴,她就視若無睹的踩上去,他說喜歡她,她就冷笑,為了搏得她一絲絲的同情,他受傷,她依然冷漠。狠心的女人,他還要拿什麼去救她?
就這樣讓她受些困苦又如何?不到死的那一刻,她又如何知道他的好?
在帳篷外一直冷眼旁觀的曲湘南抱胸而立,墨音在旁道:“想不到她如此為林家出力,想必林暮語真的不願娶李清顏,她就幹脆揮刀相向,死了,便一了百了,也不用叫人為難了。”
曲湘南忽然側目,淡淡地看了她一眼,“我怎麼最近才發現姑娘的心性非常人能比?”
墨音噎住,睨著他,對他的話久思不解。是褒,還是貶?
夜裏一片蕭瑟,冷風吹起蘇紅茶的衣裳,她突然感到有些冷,溫七脫下大氅披在她身上,低聲道:“也好,林漠遙自高自大,終是百密一疏,如果林家因此而遭不測,就是他翻天覆地的時候,到時候,他不能顧及你,我再來接你。”
蘇紅茶撇開頭,有大團的白霧從她嘴裏呼出,輕聲道:“你不要再費心,我不會讓林家因我而有任何不測,林漠遙更不會為此事而翻天,我相信他,不管什麼時候,他都不會拋下我。”
溫七麵色驟然陰沉,半晌後冷笑著重複道:“不管什麼時候他都不會拋下你?好,我們就走著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