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芳華再也看不慣林王妃的瘋狂,她一把將她推開,“你兒子死了怎能怪他?你講不講道理?是墨音殺的,你有本事去找墨音,為什麼要找他?”
神誌幾乎不清的林王妃被她推得一個趔趄,她一抹眼角的淚水,喘著粗氣盯著白芳華猙然大笑,“哈哈……好笑,真是好笑,你以為他還是個活人嗎?你現在還維護著他,你難道不知道他早已死了……被他自己殺死了……哈哈……”
她笑得彎下腰去,直到喘不過氣來,她忽然抬頭盯著林漠遙,神色猙獰而怨毒,咬牙切齒道:“小雜種,我早防到你這一點,你以為你的寒毒我能解?告訴你,你的寒毒是要拿人命來解的,我本來已經準備讓我師兄用他那條半身不遂的命抵給你,可是現在呢?我兒死了,林家絕後了,我還有什麼指望?我又何顏麵見王爺?所以我師兄也死了,他不願見我傷心,他這時候已經自殺死了,你以後休想還有活命,到下麵去給語兒作伴去吧……”
她這麼一句一句吼著,剛剛才從馬車上下來的林含煙驚恐的捂住嘴,她完全不敢相信她的母親竟然會如此對待她叫了十幾年的大哥,她母親絕不是如此惡毒的人……
林漠遙不知道自己是怎麼離開那段吵吵雜雜的地方,他感覺他快要虛脫了。
想起還在京城裏幫他唱著空城計的女子,她這時候應該已經動身向他飛奔而來了吧?
她是不是也滿懷著期待,要與他攜手一起回西武?
她是不是在幻想著即將與他闊別多年的父皇母後行兒媳之禮?
她是不是還幻想著和他在美麗的田園風光中養雞養鴨?
她是不是在期待著他與她的孩子早日降臨世間?
她是不是……
他和她還有許多事未做,老天怎麼可以如此不長眼,要讓他先她而死?
他死了不要緊,可是他怎麼舍得下她?
留她一個人孤零零的,誰來給她擦眼淚,誰來握緊她冰冷的手,誰來給她溫暖的胸膛倚靠,誰來給她掖冬夜裏掀開的被子……
她雖然看似堅強,卻是最脆弱,她躲在角落裏一個人呼痛的時候,誰又來輕拍她的後背給她安慰?
寒風在嗚嗚地刮著,就像他心底發而未發的嗚咽聲,越來越低沉。
他恍然記起起程那****在梅樹下仰起小臉的嫣然笑語。
“可別忘了答應我的事。”
他說,“什麼事?”
“你養雞鴨,我養孩子。”
他自然忘不了,他默然在心裏不知念了多少遍,他所有的努力,都是為要實現那一個最小最小的願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