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然,那天晚上的一頓,是蘇紅茶有生以來吃得最香的一頓,雖然沒有自己親手打下獵物,雖然楚斬情那張胡子臉沒有好神色,但是她居然感覺又回到了前世,回到了她的爸爸好不容易抽出空閑的時候帶她上山打獵的那一幕……
接下來的日子,楚斬情心情好的時候就把鋪子門打開編兩下竹器,不好的時候,就帶她去打獵,他發現她喜歡各種飛鳥,在射鳥的時候盡量不射要害,讓她好撿回去養著。於是,他不得不編出好多鳥籠一排排掛在她屋前的屋簷下,鳥籠裏的鳥毛色品種不一,每天一大早都可以聽到各種各樣悅耳動聽的鳥叫聲,不亞於開了一個鳥市,將這隻有兩個人的院落吵嚷得熱鬧非凡。
有時候,蘇紅茶也會抱著二胡出去,在門口拉上幾曲,竟然也可以賺來一些銀子,這個時候,楚斬情則會抱出她的那把鳳尾琴,拆了包裹放在太陽下曬曬。
隻是讓人沒有料到的是,他偶爾還能用他那雙似乎隻會握殺器的手在琴上彈兩隻哀婉的曲調。蘇紅茶知道他肯定有過往,可是她沒有問,正如他沒有問她一般。
由於她出去拉二胡,有一件意想不到的事又找上門了,那些之前就聽聞過她的名聲的人這次從包子鋪那邊又轉戰過來,每天得來的賞銀都在增加,那些上門做媒提親的事也在增加。
蘇紅茶懶得應付他們,某天就對一個如舌底生花勸說著的媒婆指了指鋪子裏正在喝酒的楚斬情,“這事我也做不得主,大嬸若是有誠意,便去問我爹,若是我爹同意哪家,我便嫁去哪家。”
那媒婆一看楚斬情那模樣先還猶豫了一下,轉而牙一咬,就堆著滿臉笑過去小心翼翼道:“打擾了,蘇大爺。”
楚斬情眼皮都沒抬。
那媒婆又道:“蘇大爺,你家女兒……”
她才起了個頭,楚斬情猛然把酒壇子往桌上重重一摔,“你剛才說什麼?”
那媒婆嚇得腿一軟,結結巴巴道:“我我……說蘇……蘇大爺……你女兒……”
“蘇大爺……”楚斬情眼一眯,就把媒婆的領子拎住,緩緩把她揪離地麵,“你才他娘蘇孫子……”
那媒婆被嚇得兩條腿在半空中亂劃,閉著眼睛大聲尖叫,裙子下居然有些濕意。
楚斬情狠狠地把她扔在地上,狠道:“滾!再看誰來做媒,老子扭斷她脖子!”
那媒婆當即嚇得屁滾尿流,其他人看到如此凶神惡煞的楚斬情,哪裏還敢提作媒的事,趕緊一個個縮著腰灰溜溜地跑了,從此後,門前清靜,再無媒人上門。
日子就這樣在有笑有樂中慢慢度過,直到那天五月初五端午節,這種安逸的生活才嘎然而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