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半晌,才艱澀道:“這麼些年我都過來了,根本不需要什麼爹,也不需要你盡什麼責任,你若還有點良心,就去母親墳上去懺悔,受苦最的,其實就是她。”
當年被辱,不僅身心受傷,還不能與相愛的男人在一起,鳳尾琴被偷,更不能好好的應對聖王,後來還懷孕生女,一個女人,最大的恥辱莫過於此。後來在聖城幾乎是與聖王同歸於盡,說不定正是在求著自我解脫,她仿佛能了解那種徹骨的痛,感覺前途渺茫了無生意的痛,一切都是眼前這個卑鄙的男人害了她。他要表示懺悔的地方應該是受害的當事,而不是自己這個外來客。
墨大先生仰天歎了口氣,“我知道,我一身罪孽,所以,我隻要看到你好好的嫁人了,我便會去你母親的墳頭了卻殘生,這一生,我最對不起的,就是她。”
他頓了一下,倏然望住她,“但是,我早就聽說你在落日城時就與林漠遙要好,現在聖王抓到了他,恐怕他要恩嫉恨立即就會對他下手,難道在他臨死前,你都不想見他一麵嗎?爹怕你以後會留下跟爹一樣的遺憾。”
“別在我麵稱爹,你還不配。”這個人在她心目中,連被稱為幹爹的楚斬情之一分都及不上,最起碼,她記得在福壽宮被黎太後和墨值****的時候,他是一句話也沒說。蘇紅茶冷冷地穿衣起床,在鏡前梳理著自己的頭發,“你今天冒著這麼大的危險來,難道就是為了告訴我林漠遙被聖王抓住的事嗎?”
她的冷漠,讓墨大先生無所適從,盯著她的背影,緩緩說道:“沒有兩分把握,我也不會來對你說這事。聖王看守林漠遙的地方極嚴,因為我知道一點地宮的分布圖,可以借由地宮出入口進入他被關押的地牢,如果你想見他,我會讓人帶你去。如果你想和他離開,我便是拚了一命,也要護得你們安全出聖城。”
蘇紅茶一頓,從鏡中看著他,“你真的有辦法送我們出聖城?”
墨大先生仰首,有水光自他眼角悄悄滑落,“我不能做到的事,從來都不會說出口。”
這個模樣倒有些可憐,蘇紅茶收回目光,暗自思索,想不到這麼些天來,淩無雙不僅在研發他的武器,竟還在布署擒敵的事。曲湘南失蹤,燕王被抓,如今真的連林漠遙也不能逃出他的毒手了嗎?他會殺了他嗎?
說不擔心肯定是假的,如果現在真的給一個機會,讓她能夠從牢中將他救出來,然後兩人同時逃出聖城,她該不該照著這個似乎一片光明的方向行進?
心裏猛然一緊,鄭皇後的聲音忽然縈繞在耳際,同時曲湘南的麵容亦出現在她腦海,她咬了咬下唇,像猛然下定某個決心一般,淡道:“好,你先帶我去看看他關押的地方再說。”如果機會允許,她就會讓他走,絕不能讓他那麼驕傲的人活在淩無雙的監牢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