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既然如此，事情便已經水落石出了。”
宇文渲冷聲說道，表情嚴肅得如同臘月寒冰一般。
綺蘭有些莫名其妙，問道：“水落石出？你到底在說什麼……”
宇文渲卻冷笑一聲，眼神已經露出不屑：“我在西疆戍守數年，本以為西疆諸國的民眾都是豪爽直接之人，沒想到也喜歡風言風語，私下嚼舌！”
這話可讓綺蘭的心中驟然冰冷，渾身的血液都停滯了下來。自己根本不知道發生了什麼，卻被自己暗戀之人這樣批判，這種感覺實在有如一盆冰水從頭澆下，說不出的難受。
“你……你說清楚！”
綺蘭氣得渾身發顫，嘴唇都不受控製地抖了起來。但宇文渲並不想多說什麼，隻是冷哼一聲，轉身離去了。
綺蘭本想追出去理論，卻發現自己已經雙腿發軟，渾身上下的力氣仿佛都被抽幹。往日裏精力旺盛、身體矯健的自己，此時卻連邁步追出去的力氣也沒有，隻能癱軟在椅子上，伏在桌麵抽噎哭泣。
…………
入夜了。
雲瑤借著燭光仔細端詳著這枚翠玉扳指，心中有些隱隱的不安。
自己下午時分去禦花園逛了一圈，快傍晚時候才回到漱玉宮。剛回來就聽打掃宮殿的侍女彙報，說桌上有一枚翠玉扳指，雲瑤這才想起來，原來秦陽侯臨走之時忘了將這枚扳指拿走。
扳指雖小，但意義卻非同尋常。這種私物放在自己宮中，說起來倒是有些不妥。但天色已晚，自己也隻好將這枚扳指暫且放在漱玉宮之中，明天再讓小荷送予皇上，轉交給秦陽侯就是。
但是不知為何，看著這枚通體碧綠的扳指，自己的心頭總是隱約有些按捺不住的不安之情。
“皇上駕到！”
聽見值班太監在殿外大聲通報，雲瑤忙站起身來，整了一下自己的衣衫，對走入殿內的宇文清施了個萬福：“臣妾給皇上請安。”
“免禮。”
宇文清擺擺手，將雙手往左右一伸。雲瑤會意，默默走到後麵為他脫下龍袍。
“看皇上的神色，似乎有些疲憊？”
雲瑤試探著問道。宇文清的表情看起來是和往常稍有不同，但說不清是勞累所致還是其他原因。
“這幾日，薊州賑災之事讓朕費勁了心思，確實有些疲累了。”
他淡淡說著，眼神一瞟，卻看見了桌上放著的翠玉扳指，眉頭瞬間皺了一下。
雲瑤何等細心，早就把宇文清的表情變化盡收眼底，恭敬說道：“這枚翠玉扳指，是秦陽侯今日來漱玉宮之時遺落在此的。瑤兒本想讓小荷給皇上送去，但天色已晚，就想著明天再送也不遲。”
宇文清淡淡地“嗯”了一聲，並不多說。他看了看這枚扳指，似是隨意地問道：“秦陽侯已經跟朕說過此事。隻是為何來漱玉宮之中送櫻桃，卻要摘下扳指？”
“這倒要怪臣妾了。臣妾想起來，皇上前幾日賜予我一些上好的茉莉香茶，想泡一些給秦陽侯飲用，誰知小荷端茶來時不小心燙傷了秦陽侯右手，臣妾派人去拿了些冰塊給他敷上，這才摘了扳指，臨走又忘了拿上。”
宇文清聞言，也不多說，隻是淡淡點點頭，對雲瑤說：“朕今天累了，早些睡吧。”
要說察言觀色、猜人心思，隻怕這個年代誰也比不過有豐富接待客戶經驗的雲瑤。宇文清雖然嘴上不說，但雲瑤一眼就看得出，他心中對此還是耿耿於懷，臉色也並不好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