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瑤兒,你心裏不舒服,朕都知道。但是朕心中的苦楚,也希望瑤兒能理解一二。”
雲瑤聞言,隻是默默為宇文清敷著脖頸,過了好一會才慢慢說道:“皇上若有心事,不妨直說,告訴瑤兒或許或會好一些。”
宇文清笑了笑:“其實,就算朕一句話都不說,以瑤兒你的聰慧,也必然能想得到原因。”
“棲霞山一戰之後,沈青鬆安排在京城的殺手和死士被盡數殲滅。但是你以為這就是他在京城的全部勢力麼?絕對不止。沈青鬆身為兩朝老臣,又在淩州那種邊關咽喉重地執掌多年,其勢力絕不止是明麵上的這麼一點點而已。”
“真正可怕的,不是那些功夫高強的死士們,而是潛伏在朕的朝野之中,平日裏默不作聲,一到關鍵時刻則立刻暴起的那些官員們。要想摸清楚誰是沈青鬆一派的人,想將他的勢力完完全全連根拔起,沒有幾年時間絕無可能。”
“幾年時間,說起來簡單的很,其實處處都暗藏殺機。別說幾年,就算是幾個月,這些亂臣賊子們都有可能暗中勾結起來,再次謀求叛亂。朕在明處,他們在暗處,一時半會自然拿他們毫無辦法。”
雲瑤邊輕輕為宇文清敷著脖頸,一邊有些不滿地說著:“所以皇上就要通過納嬪,來讓長孫無忌這人死心塌地跟著你,來對抗那些朝野之中潛伏著的殘餘亂黨?”
宇文清大笑,抓住雲瑤的小手說道:“話雖說得並不在意,但是這語氣怎麼就這麼酸呢?朕覺得你這漱玉宮之中簡直都要被瑤兒的醋意給充滿了!”
雲瑤仍舊隻是默默生氣,故意不看宇文清的眼睛,始終低著頭不言不語。她知道,自己對於皇上太過寬容,甚至是縱容了。不管自己有多不滿意,每次看見他琥珀一般清澈而深邃的眼神,自己都總會深陷其中,不知不覺就原諒了這個有些孩子氣的皇上。
這一次,自己不準備這麼輕易就原諒他。
凡事都有個度,就算皇上是有自己的難言之隱,起碼也該事先告知自己一聲。雲瑤自認並非是一個刁蠻女子,在國家大義和兒女情長兩項選擇之事,還是能分得清輕重的。但是皇上這次不聲不響就瞞過了自己,再怎麼說也是對自己的不尊重。
宇文清見她怎麼都不肯多說話,這才知道事情比自己想的更嚴重些,便陪著笑說道:“怎麼,真的生氣了?你可知道,朕昨晚為何過來?朕知道,瑤兒性子剛烈些,怕你知道這件事之後怨我,所以才特地過來賠罪的。”
雲瑤冷聲說道:“原本還在內疚自己不該喝得太多,現在反倒釋然了。喝得不省人事,正好省得皇上開口賠罪了,瑤兒也省了許多口舌。”
宇文清心底無奈,知道這丫頭一時片刻是緩不過來勁了,隻好訕訕一笑:“朕也是迫於無奈。要想盡快把朝政穩定下來,采取些措施是必不可少的。瑤兒大可放心,朕保證自己還是會隔三差五就來漱玉宮看你,絕不會冷落你一分一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