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別這麼驚訝，小聲一點。”雲瑤反倒是很鎮定，不動聲色地說道。
莫離這才意識到自己有些失態，趕緊說道：“娘娘教訓的是，是微臣失禮了。”
其實這並不能怪他。他隻是一個太醫而已，對於後宮爭鬥的殘酷之處並不了解太多。隻不過，從雲妃娘娘這種深受寵愛的妃子口中親自聽見“中毒”這種字眼，確實讓人有些說不出的震撼。
既然事關重大，莫離也不敢怠慢，立刻就準備給雲瑤診脈。
一旁的雲汐看得心中緊張，但又不敢出聲，生怕驚擾了莫離的診斷，隻好眼巴巴看著莫離為自己姐姐診脈。
往常時候，莫離為後宮妃嬪診脈隻需片刻就好。本來中醫這門行當就是經驗為主，經驗豐富的大夫為人診脈通常都是很快就能找到病灶。
但是這次卻略有不同，莫離皺著眉頭整整診了半柱香時間，這脈象不知究竟是有多複雜，才讓他一直神色如此嚴峻。
半晌之後，他總算是把手抬起，又將雲瑤手腕上搭著的手帕拿起來折好，這才遲疑著對雲瑤說道：“回稟雲妃娘娘，您的脈象……”
“快說！時好時壞，總得知道了才能有對策！究竟是嚴重到了何種地步了？”雲汐比雲瑤還著急，這直截了當的性子容不得半點遲疑。
莫離撓撓頭說道：“恰好相反，雲妃娘娘的身子不但無恙，反而……嗯，怎麼說呢，反而應該恭喜娘娘。”
“恭喜？這話從何說起呢？”雲瑤也有些納悶了。
莫離微笑著說道：“娘娘有所不知，方才微臣認真給您診了許久的脈，從脈象上來看，娘娘的確是喜脈無誤！”
“喜……喜脈……”雲瑤一時之間有些蒙了。
雖然她穿越之前已經看過不少宮廷題材的小說，但是當“喜脈”這個詞真正落在自己身上的時候，還是有那麼一瞬間的失神。
一旁的雲汐卻激動的很，將雲藥一把抱住，大笑著說道：“長姐，你聽見了沒？你這是喜脈呀！真是想不到，我這次進宮竟然還能親耳聽見這個好消息，我也是個要做姨媽的人啦！”
雲瑤被搖晃了好幾下，才漸漸反應過來。第一個下意識的動作不是別的，而是立刻用手捂住了自己的嘴巴，兩行熱淚從眼角滑落下來，怎麼也止不住淚水。
這淚水和往日完全不同，所蘊含的不是悲戚，而是喜悅和驚奇。
生而為人，最為欣慰和奇妙的時刻之一，便是得知自己要為人父母的時候。當一個小生命真正開始在自己身體之中孕育之時，那種神聖而莊重的感覺是任何人都無法給予的，隻有一個年輕的母親才能真正有切身體會。
“長姐你怎麼哭啦？哎呀，是不是剛才我搖晃的太厲害了，把你身子搖晃得不舒服了？”雲汐緊張地說道，“現在你的身子可比金銀都貴重，我再也不敢亂動了！”
雲瑤的緊張情緒被雲汐這俏皮話說得消減了許多，忍不住破涕為笑，但是眼中的喜悅淚水卻仍舊是忍不住滾滾落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