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事倒也不必過謙。”雲敬堯冷冷說道，讓雲瑤心頭一驚，“這次你回府，正好我有些事情要對你說。公羊大人和祁大人都不是外人，這次我明說了也無妨。”
雲瑤心頭暗流湧動，但還是行禮說道：“父親盡管吩咐，女兒必定謹記心間。”
“你雖然隻是女兒家，按理來說不會卷入前朝紛爭之中，然而你畢竟是我雲敬堯的女兒。”雲敬堯獨自飲下一杯酒，聲音波瀾不驚，“耳濡目染之下，相信你也應該對朝政時事有所了解。”
說罷，他斜著眼眄了雲瑤一下，眼神之中若有所指。
雲瑤自然是心中雪亮。
雲敬堯的話，說到這個份上就已經是極限了。該懂的人自然已經都懂了，若是說到這裏還是不懂，那也就說明是真的不會懂了。
他這幾句話，擺明了是在“點”雲瑤。若是她給出一個積極回應，接下來的事情也就好說的多；若是雲瑤糊糊塗塗毫無反應，那事情也就簡單了：把雲瑤當成一個任人擺布的傀儡，說什麼就是什麼，豈不更加直接？
雲瑤當然也不是傻子，立刻就含笑應聲道：“父親的意思，瑤兒自然明白。朝野之中現在動蕩不安，瑤兒也心中著急，想為父親分憂解難。若是真的能讓父親輕鬆些，瑤兒自然是什麼都願意的。”
“那就簡單的很了。”雲敬堯點點頭，威嚴的臉上也露出了一絲少有的笑意，“皇上近期總為西疆和淩州之事煩憂，心中必然愁雲密布。吾等身為人臣，自然要想著為皇上分憂解難才是正經。”
雲瑤心中一動，自然聽得出雲敬堯的弦外之音：“父親的意思是……”
“你既然每日都在皇上身邊，又時常承蒙皇上恩寵，那自然有許多時間和皇上相處才對。既然如此，那不妨多注意些皇上每日的行為舉動，不時跟皇上打聽下他的意圖和想法。如此一來，吾等為臣也會有的放矢，更能掌握皇上的心思。”
這話若是在別人口中說出，隻怕是立刻就會被人報官抓起來。什麼叫“更能掌握皇上的心思”？這明顯就是有謀逆之心！
自古以來，皇族行程都必須是極度隱秘之事，萬萬不可被旁人得知。一旦泄露，別說刺客會伺機而動，就算隻是被朝臣得知，此事也絕非小可。
宮中諸事，圍繞的不過都是“安全”二字。若是連皇上的行蹤和舉動都被人看得一幹二淨，那怎麼可能還有“安全”可言？
就在雲瑤愣神的當口，雲敬堯反倒更進一步問道：“這些事情，於你而言想必不是什麼難事。隻不過是否有心，是否有意，這便不是我能猜得到的了。你雖為我雲家長女，但也同樣是皇上寵妃。是否站在我雲家的立場，那就不好說了……”
這話既然已經說到了這種地步，若是雲瑤再不將自己的態度和盤托出，那就真的有些危險了。
“爹爹盡管放心！”雲瑤含笑說道，連語調也提高了些許，“瑤兒自然是站在父親這邊，又怎會有別的想法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