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愧是我雲敬堯的女兒。”他的眼神之中露出了少有的讚許神色，“果真是不必多言，心中自明。你記住，回宮之後就開始，每日都要把皇帝的行程和言談告訴我。他說了什麼話，做了什麼事，見了什麼人，我都要清清楚楚的知道。”
雲瑤輕輕點了個頭：“這一點女兒自然明白，父親不必多說。隻是……”
她稍微猶豫了下，似乎終於還是下定了決心一般說道：“女兒之前從未想過父親有這般想法，不知……父親如今有幾成勝算？”
雲敬堯並不回應，卻把手中的酒杯放下，站起身來慢慢踱步到雲瑤身旁。
江湖傳言，練武到了一定境界之後便能感知周圍殺氣，如此便可保證自身安全。雲瑤並不會武功，然而此時此刻依然能感受得到這股強烈的殺氣。
這殺氣猶如實質一般，壓得人胸悶頭暈，簡直喘不過氣來，更別說雲瑤隻是一介弱女子了。雲敬堯是武將出身，是從屍山血海之中爬出來的，氣勢之威遠遠不是常人所能抗衡，雲瑤隻覺得自己的心髒狂跳，一雙酥手也忍不住微微顫抖起來。
“你問這話，究竟是何意？”雲敬堯冷如冰霜的聲音在雲瑤的身旁響起。
雲瑤甚至不敢抬頭看他，生怕被雲敬堯發現自己眼神之中的驚恐：“女兒……女兒隻是擔心父親而已。畢竟此事太過重大，父親雖然在朝中勢大根深，卻也難保不會出什麼岔子，到時候豈非極難收場……”
“我雲敬堯要做的事情，絕對出不了岔子。”雲瑤的聲音被他冷冷打斷，“不過，為父倒是很擔心你啊。你身為後宮之中最受寵愛的妃嬪，理應對皇上極為忠心才對，為何一口就答應我的要求了？”
雲瑤心頭一凜，知道雲敬堯這是拿話在試探自己。
雲敬堯這人生性多疑，自己雖然是他親生女兒，到底也不能免去他心頭的猜忌。不過這也倒也正常，若是他真的一句話都不多問，雲瑤心中反倒會有些忐忑了。
“父親這就有所不知了。”雲瑤好整以暇地回應道，“皇帝那個人，平日裏最注重的是什麼？不是我們這些後宮妃嬪，而是他的朝政！”
雲敬堯緊緊盯著雲瑤的雙眼，不置一詞。
“他一直以來都很少涉足後宮之事，並不是因為他懶得管我們，而是因為他根本就不在乎。他所在乎的，隻不過是他的江山是否穩固，他的基業能否延續，大乾王朝是不是還在他的手裏緊緊握著。至於我們這些妃嬪們的死活，他又何曾問過？”
說到這裏，雲瑤甚至很配合地擠出幾滴眼淚，垂著頭低聲啜泣道：“我雖得寵，卻依然極少和皇上說些推心置腹的心裏話，更不必說後宮之中的其他姐妹了！他為人如此冷漠，叫我對他又怎麼能生出半分感情來？相比而言，自然是爹爹對我更好，女兒又怎敢不報答？”
此言一出，周圍的殺氣似乎淡了些。雲瑤心中一喜，知道這是雲敬堯對自己有幾分相信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