既然雲瑤沒起床,雲敬堯倒也不好硬把她叫起來,隻好轉身準備往回走。誰知剛轉過身子,身後便傳來一聲慵懶的聲音:“父親……嗬……早安……”
雲敬堯轉過頭,果然看見雲瑤正打著哈欠向自己請安。
“父親起得好早,倒是讓女兒頗不好意思,其實我原不是這麼懶散之人……”雲瑤揉揉眼睛,含笑對雲敬堯說道,“宮中雖然也有規矩,不過並沒有這麼早,所以女兒回府之後有些不適應,還望父親勿怪。”
雲敬堯“嗯”了一聲,眉毛一挑說道:“你既然起來了,就先去洗漱一番,一會去你娘那裏給她請個安。我要進宮一趟,回來之後再和你詳談。”
“女兒恭送父親。”雲瑤淡淡一笑。
知道雲敬堯的背影消失在了自己眼前,雲瑤才收回了目光,轉身施施然回到房間裏洗漱。
現在早已經過了上朝的時辰,雲敬堯進宮必然是有別的事向皇上進諫。他最近突然勤於政事,平時有事沒事也都往宮中走動,這顯然是一個異於往常的信號。
對於雲敬堯這種身居高位之人而言,“常態”是什麼?當然應該是每日輔佐朝政,為皇上分憂解難,天天都忙得無暇顧及其他才對。
但是自從皇上的目光對準他之後,雲敬堯為了避嫌,就刻意讓自己的生活過的極為鬆散,平時除了上朝以外,最多在家裏寫寫字看看書,連客人來府中拜訪也是能推就推,低調到了一個很讓人詫異的地步。
這樣當然可以讓皇上的戒備心暫時放鬆下來,但卻會引來一個更為嚴重的問題:若是連攝政王這種朝廷柱石都如此憊怠,說不定就意味著朝野之中暗流洶湧,正籌劃著新一輪的勢力劃分。自古以來都是如此,權臣突然安靜下來,往往就是群臣黨附站隊的開始。
所以,雲敬堯必須盡管把局勢穩定下來,讓皇上意識到自己仍然熱衷於政事,恢複那種每日忙忙碌碌的狀態,這樣才能給出一個積極的暗示:攝政王依舊在為皇上服務,絕沒有異心存在。
更進一步來說,頻繁進宮也絕對有利於雲敬堯掌握皇上的動向。對宇文清摸的越透徹,就讓雲敬堯的勝算越大了些,這種一舉兩得的買賣當然劃算的很。
不過現在,雲瑤的心裏對這些並沒有什麼好琢磨的了——她有一件更為重要的事情要去做。不僅要做,而且要做得好,做的到位才行。
因為,這或許是她在雲府之中的唯一一次好機會。
認認真真梳洗了一番,雲瑤對著鏡子又細細描眉畫目,確定自己的妝容已十分精致,這才起身換過正服,讓婢女帶自己往雲福晉的寢院去了。
“娘親,女兒來給您請安了。”
雲福晉正在給院子中的天峰花澆水,聽見雲瑤的聲音之後含笑回應道:“瑤兒快進屋坐著,外頭寒氣重,別凍著你。這花澆罷了水我便回去。”
雲瑤卻笑了笑,蓮步輕搖迎了過來:“瑤兒這次過來,除了給娘親請安,還有幾件事要問您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