廝殺聲、叫喊聲和兵器的碰撞聲音不絕於耳。這一夜，注定是血腥而殘酷的。
雖然已是深夜，但皇城內外到處燈火通明，再加上雪花四處飛舞，早已經將城樓下映照得一片明亮，戰局被城樓上的宇文清、宇文渲和雲瑤盡收眼底。
盡管宇文清和雲瑤早已經將所有事宜都安排妥當，但是當洶湧的人潮真正朝著城門瘋狂湧來的時候，還是忍不住有些心驚——這些可是公羊允和祁曠手下的軍隊，是受過嚴格訓練的正規部隊，和散兵遊勇的戰鬥力絕對不可同日而語。
雖然太一門在建造之時就被設計成易守難攻的樣式，但是對方攻勢實在太猛，再加上早已有所準備，必然是演練過許多次的，所以進退有度，一時之間戰局膠著了起來。
“嗯……”宇文清沉吟了一聲。
一旁的雲瑤心知肚明，這是他心裏在思襯對策。
盡管已經早就做了準備，但是對方畢竟在人數上占據絕對優勢，真要是不顧性命發起猛攻，那還真的不好抵擋。
縱然禦林虎衛戰力強悍，也終究不可能以一敵十……現在隻能盼望京城附近州府的援軍抓緊時間趕到了。隻要援軍一到，雲敬堯的計劃也就宣告破滅了。
“侯爺！”
正在眾人觀望戰況之時，一名滿臉是血的軍士上來跪報：“稟告侯爺，下麵的叛軍實在太多，兄弟們隻怕快抵擋不住了！”
“傳我號令，所有禦林虎衛全部退守太一門，不得出城迎戰！”宇文渲大聲號令道。
“是！”
軍士匆匆退下，不一會就看見全部在外麵迎戰的禦林虎衛全部退入了太一門內。城門緊閉，外麵縱然喊殺聲震天，一時片刻也難以輕易攻破。
這是早已商議好的策略，先由禦林虎衛出城迎戰，將對方的銳氣全部挫掉，然後退守皇城等候援軍。
“皇上怎麼臉色不好？”雲瑤小聲問了一句。
宇文清皺著眉，火光將他的臉色映襯得有些蒼白：“雲敬堯一向心思細密，為何會想不到我有可能退守城池？他不會不給自己留後路的，此事恐怕還有蹊蹺……”
真是無巧不成書！話音未落，外麵的喊殺聲已經停了下來，兵將之中策馬迎出一人，身著金甲鷹胄，一眼就能看出是大將穿著。
宇文清的目光瞬間變得冰冷——這身金甲，正是他當年親自禦賜給雲敬堯的。
借著熊熊火光，下麵那人的臉逐漸清晰了起來，果然是雲敬堯。
“宇文清，降了吧。”他聲音渾厚，語氣卻帶著一絲若有似無的傲慢。這種情勢之下，任誰也會認為自己已經是必勝的了。
宇文渲搶先大吼道：“大膽逆賊！皇上的名諱也是你能直呼的？待到周邊州府的援軍趕來……”
“老夫知道你們打的什麼主意。”雲敬堯冷冰冰打斷了他的話，“但我手下有公羊允和祁曠的上萬兵馬，就憑你手底下區區幾百人的禦林虎衛，能擋得住大軍猛攻？降了吧，也算給我省些力氣。這大乾天下，是時候到老夫手裏掌控了！”
“朕能坐得上這個皇位，朕就能守得住這個江山。”宇文清突然說道，語氣堅如磐石。
火光之中，他的臉龐被勾勒成山嶽一般的線條。雲瑤看著看著，心中漸漸有一種說不出的奇妙感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