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到房間裏,才剛睡好,就有女仆敲門了,這不由得叫珈葉在心裏暗自慶幸:好在她及時回到了房間,不然的話真的不知道該怎麼辦才好呢!
女仆敲門的聲音很急切,也很大聲,似乎是出了什麼大事的樣子。
假裝剛剛睡醒的樣子,女孩坐在床上露出一臉的不悅。她翡翠色的眼睛直直注視著撩開簾子進來的女仆,那一瞬間的銳利,似乎可以看進人的心裏:“你進來有事嗎?吵到我了。”
被那眼神一嚇,女仆的心裏稍微一驚,趕緊低下頭,冷靜下頭腦,謹遵自己的本份,道:“公爵在前廳遇刺受傷了,他要請您過去。現在,公爵的傷勢已經被牧師處理好了。”頓了一下,她才說,“很抱歉,小姐,吵到您的睡眠。請您原諒。”
她是公爵刻意培養的人,雖然表麵上是一個普通的女仆,但是她卻是一個魔法上的高手。是以,被公爵派到了女孩的身邊做為一個隱藏的保護角色。但是現在......這個看似無害幼小的奴隸小姐,卻擁有這般銳利的眼神......公爵大人他知道嗎?
似乎可以掌握人心的思想波動,珈葉不偏不倚的一個眼神落在了女仆的身上,依舊沉著平靜不同一般的孩子:“我換衣服,你出去等一下。”
哪個不長眼睛的家夥又來刺殺公爵?
覺察到女仆隱藏的懷疑,珈葉眯起了她漂亮的眼睛,危險意味很濃的樣子。“不小心說錯話,會為自己帶來不幸的哦。”在女仆退出房間的時候,這個心思靈巧的少女低聲說道,她的聲音很小,似乎是在自言自語,但是恰恰能被女仆聽到。
這是一個警告!
女仆的心裏一下子就將這句話下了定義,她的腳步停頓了幾秒鍾,隨後恭敬地退了出去,體貼地為少女關上門。
門一關上,珈葉的神情就不再掩飾了,她的眼睛裏閃過複雜的光彩,純真的臉上是不符合她自己年齡的陰沉。
究竟是誰?一連幾天,都在計劃著行刺公爵.以前還是偷偷摸摸的,現在居然假冒了帝國的貴族明目張膽地進行刺殺!這裏不是什麼混亂的地帶,而是帝國的京城,這年頭殺手都是這麼猖狂的嗎?帝京裏勢力無處不在,幾乎每一個人都是生活在重重監視裏......除非有人刻意的縱容,要不然,怎麼會輪到這些跳梁小醜出現在大庭廣眾的眼睛裏?
會是公爵的政敵?
女孩毫不猶豫地就否認了這個膚淺的猜想:他們哪裏會這麼笨,會搬起石頭砸自己的腳!
誰呢?
突然靈光一閃,珈葉想起了昨天晚上的時候公爵不明顯的異樣,他是.....
對方是敵國的人,是嗎?
她不敢肯定,哪會有人明目張膽的跑到敵對國首都暗殺對方重要的權力人物的?公爵一死,變的可不僅僅是本國,這個她可以肯定,變化的可能是大陸的局勢也說不定。假如公爵真的是以平民身份通過軍功的方式逐步晉升到今日的地位,那麼,他的死亡對於大陸來說,影響是必然且絕對的。
公爵現在不能死!
女孩的心裏掠過千萬種想法,她的碧色眼睛詭異的泛著暗光:難道是要她自己出手保護公爵?一個手無縛雞之力的小女孩子,怎麼保護得了強大如斯的公爵?
“小姐,您可以了嗎?需要我進去幫你嗎?”興許是真的等急了,門外的女仆開始敲門。
珈葉趕緊從衣櫃子裏胡亂找了一件簡約的套裙穿上,說道:“就行了,等等。”強大如公爵,能傷害他的人,應該是極少數才對的。所以.....這個心思很深的女孩收起了眼睛裏的暗光,露出一個美麗的笑容來,走出了房間。
女仆沒有瞧出一絲一毫異樣來,她用眼角餘光掃了一眼翡翠色眼睛的美麗少女,謹遵本份的說:“請小姐隨同我來。”
布置古雅的廳裏,隻穿了一件裏衣的公爵坐在高座上,一臉的威嚴神色,他的左手捂住自己的腹部,那裏纏裹著白色的布條,他的臉色稍顯蒼白,應該是傷得不輕。地上一灘血跡,血泊裏是一位貴族,他已經死了。
這就是珈葉一進來就看到的畫麵,賓客們都是一臉的複雜表情,什麼都有,或是恐懼,或是陰沉.....但是他們都非常安靜,以至於整個畫麵如同一場正在進行的啞劇。
女孩的到來,恰恰變成了這場啞劇的終結。公爵的眼神在見到自己寵物的時候柔和下來,他向女孩招手:“我的小寶貝,來,坐到公爵身邊來。你終於可是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