事情過去了那麼久,湯承德還是常常情不自禁的回憶起和妹妹湯雅思生活的一些小片段,她的淘氣,她的胡鬧,她的沒大沒小,她的善解人意,她的懂事,她的天真爛漫,她的一切一切,點滴回憶都叫他斷腸。
湯承德還常常情不自禁的憶起,湯雅思與方澤凱、洛岩楠,一前一後,兩次婚禮的片段。
憶起在太平房見到的那個新娘,殯儀館,……
越回憶,湯承德越是覺得,湯雅思還活著的疑點很多。雖然他未找到確鑿的證據,可是,他有感覺,冥冥中的。
***
“喂!”此人是衡迪森以前的司機黎千江。
“司機,我是衡迪森。”
“是你呀,先生,好久沒聯係了。”黎千江已經好久沒接過衡迪森的電話了。
“對,找你有件事。”衡迪森打算開門見山。
“說吧。”
“衡舒瑤要去老家陀羅鎮了。”
“哪個衡舒瑤?”
“你忘了,大夫的女兒。”
“對了,大夫的女兒?”黎千江這才想起了,大夫衡迪旋有個女兒叫衡舒瑤。
“是。”
“她來這兒幹什麼?”好好的呆在大都市享福不好,跑到這個窮鄉僻壤的地方來幹嘛呢,黎千江感到詫異的同時也有著莫名的恐慌,因為,15年前,那件案子,他有份參予。
“去工作,在那個診所,他爸爸開的那個。”
“先生,你沒開玩笑吧,你是知道的,我們這裏相當多的人,現在還很懷念他呢。”黎千江提醒道。
“我一直在勸她不要去,可是……”
“可是什麼?可是你什麼都不明白,她要是真來了……”黎千江可不敢掉以輕心,他知道,衡舒瑤這麼一來,這將意味著什麼。這將意味著,陀羅鎮的人們對她爸爸衡迪旋的懷念將會被再次掀起來,並且將會經久不衰。
而這懷念一旦被掀起,誰敢保證,衡舒瑤不會從中發現一些蛛絲馬跡?
衡迪森與黎千江在電話裏一陣緊鑼密鼓的嘀咕。
……
***
“警察。”湯承德最後還是按納不住要來報案,他感覺到湯雅思正在某個地方呼喚他。“警察,我是來報案的。”
“報什麼案?”警察一臉肅容地看著湯承德。
“失蹤。”
“坐吧。”警察和顏悅色地請湯承德坐下,問道,“有人失蹤?”
“前陣子,森塔那場地震……”
“嗯。”
“我妹妹就在路經森塔的時候,那天,她剛結婚,還有她的先生,他們是坐婚車回婆家去的,我是高高興興的送他們上了婚車的,可是,可是……路經森塔的時候,地震了……”
“你是不是來過一次,來查地震中失蹤的名單?”警察忽然想起來了,湯承德之前已經來過一次。
“是的。”湯承德坦白。
“而且你還認領過一具屍體?”
“是的,是我的妹妹。”湯承德這不是自相矛盾嘛。
“如果當時你認領了一具屍體,那現在肯定早已經火化了,”
“是的。”
“既然這樣,你還報什麼失蹤啊,你的腦子有問題嗎?”警察開始不耐煩了,他覺得湯承德八成是神經錯亂了。
“警察先生,我的腦子沒問題,可是我總覺得,我們當時可能是認錯人了。”
“那屍體是誰認領的?”警察正色道。
“是我。”
“我可沒時間在這兒跟你胡說八道,請你不要耽誤我的工作了,好嗎?”警察站起來,他在下逐客令了,這回他是認定了湯承德腦子肯定有問題。
“可是,警察先生,我是來報案的。”湯承德急了。
“你報什麼案?那個女人是死了,我看你是瘋了!”警察提高音量道。
“警察先生,我完全正常,請你務必接受我的申請!”
“為什麼?為什麼我要接受,你還是去看病吧!”
“警察先生,我說了我沒病,你一定要接受我的申請,不然我就找你的上級!”
“你要是現在去找的話,那我就謝謝你了,來人!”
“是,先生。”一句警衛應聲而入。
“把這個人轟出去!”警察半點情麵都不留,因為他認為湯承德就是瘋了。若不是瘋子,怎麼會說出這麼令人匪夷所思的話來呢。
“走吧,先生,走吧。”警衛輕輕拽起湯承德的胳膊,還算客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