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晨,鄭思浩打出租車從上海站把媽媽接回了家。進門,把媽媽的行李往地板上一放,鄭思浩行前幾步一把拉開客廳小角落的那塊布簾。
“媽媽,您就睡這兒吧。”為了迎接媽媽的到來,鄭思浩特意在客廳裏搭了一張床。中間用一塊布簾把床隔起來。
王佩蘭看得出來,床,似乎是新搭建的。這麼看來,這套房子總共就隻有一張床了。
難道,兒子一直和那個女孩共睡一床?王佩蘭心裏暗想。她眼睛打量了一下房間四周,看著並不是十分寬敞的屋子,皺起眉道,“那,你睡哪兒?”
“我一直睡在外麵的走廊,您來了,我就睡在您旁邊吧。”鄭思浩答道。
王佩蘭點點頭,“好的,孩子,她,那個女孩,林倩雲,她在哪兒?”
“她在屋裏,可能還沒睡醒呢,叫她嗎?”
“不,先不要叫她,不要叫。”
“那好,媽媽,您休息吧,我還要趕去上班,要遲到了。”
“好的,你去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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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們什麼時候才能不擔驚受怕?”許麗妮憂心忡忡的樣子。
“不知道,麗妮,”衡迪旋惘然地答道,“出現這種情況,我也沒想到,金錢居然能讓人變成魔鬼,活生生的例子就是這個衡迪森!”
“之前我說了,我們隻要能踏實地活著就行了,還是盡快把所有財產都轉到衡迪森的名下吧,我可以斷定,衡舒瑤也會同意的!”按照她和衡迪森的約定,許麗妮企圖說服丈夫把所有財產轉到衡迪森名下。
“不,麗妮,從法律上講,事情沒那麼簡單,製定遺囑的時候我還活著,可現在的我,已經死了。”衡迪旋絲毫沒有覺察到許麗妮與衡迪森之間會有什麼交易。
“衡舒瑤那兒,沒有問題,你說什麼她都不會反對的,她是一個有本事的醫生,她不需要這些錢,你就跟她說,她名下的財產讓衡迪森接手。我想她會同意的。”許麗妮顯得有些急功近利。
“你在說什麼呢?麗妮。”許麗妮的話,讓衡迪旋感到不可思議,“你想讓我在親生女兒麵前丟臉嗎?為了能苟且活命,讓我去剝奪她應得的權利?我還像個父親嗎?”
“這是唯一的辦法,隻有這樣我們才能安定的活下去!”
“不,還是考慮別的辦法吧。”衡迪旋拒絕了,讓他剝奪女兒應得的財產,這比要他登天還難。
“沒有用的,衡迪森早就盯上了衡舒瑤的那份財產,大概有兩個億。”
“你怎麼知道?”衡迪旋記得遠遠沒有那麼多。
“你跟我說過一次,那個時候也隻有五千萬,可現在翻了四倍了,是衡迪森告訴我的。聽我說,這也是沒辦法,衡舒瑤是通情達理的,我相信,她要是了解了情況,她一定不會拒絕的!再說,試著跟她說說又有什麼關係呢?”
兩個億,如果有兩個億的話,那他倒是可以分一部份出來給衡迪森,包括其他人都可以分一些,女兒衡舒瑤肯定是沒有問題,關鍵是看他樂不樂意了。衡迪旋手捏著自己下巴,若有所思地從許麗妮身邊離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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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倩雲在廚房裏幹活的時候,‘砰’的一聲脆響,不小心打翻了一個盆子在地。
聽到聲響,王佩蘭快步走進廚房,兩眼不悅地瞪著林倩雲,道,“怎麼了?”
“我碰翻了盆子。”林倩雲撿起盆子,像個作錯了事的孩子一樣,頭低低的站在王佩蘭跟前,看都不敢看王佩蘭一眼,她心裏還是挺怕鄭思浩媽媽的。
果然,王佩蘭好像好不容易抓住了林倩雲一個把柄似的,板起臉道,“你知不知道這意味著什麼?財神永遠不會進我們家門,還會倒黴的!”
不過是打翻了一個盆子,卻得到王佩蘭如此傷自尊的責備,林倩雲很難過,她不知道如何去分辨,隻是極其不自然的返身回去看灶台上正在煮著的湯水。鍋裏正騰騰的冒著熱氣,她掀起鍋蓋,那慌手慌腳的模樣看起來楚楚可憐。
麵對這個不是自己媳婦的女子,無論這個女子長得有多俊美可人,無論這個女子為她為家人做什麼,王佩蘭就是怎麼看都不順眼,她板著臉揍過身來,語氣像是在審問,“你這是在做什麼?”
“做,中藥燉湯。”林倩雲低聲的回答,生怕自己的聲音稍為大聲一點,就會惹來王佩蘭的責罵似的。
“中藥燉湯?怎麼了,有誰生病了嗎?這麼大一鍋,你做哪個菜不行?偏偏作這個,難怪滿屋子都是藥味。算了,你快走吧!”王佩蘭眉頭狠狠地鎖了起來。
林倩雲猶豫著,走,還是不走?她不知道怎麼辦才好,走嘛,她又怕王佩蘭像當初嬸嬸楊素素一樣,說她什麼忙都幫不上,不走嘛,又怕王佩蘭發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