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能這麼說,應該就是找到什麼證據了,所以……”
我楞了一下,蹙眉分析了起來,隻是話還沒有說話,就被鍾離溪給打斷了。
“沒有,什麼證據都沒有,隻是我道聽途說來的,你信麼?”鍾離溪定定的看著我,用著輕鬆的語調問出了一個不輕鬆的問題,“你相信我麼?”
“那就隻能信一半,空穴不來風,”我思索了一下回答道:“要是有這種說法一定也是有原因的,也許是事實,也許隻是一些流傳的謠言,又或者貓妖刻意對我隱瞞起了這件事,不過不管有多少種說法,真相隻有一個,貓妖到底有沒有對霍小玉施‘替魂咒’一定能查出來,並不是聽誰的一麵之詞就能確定下來的。”
聽完我的話鍾離溪沒有出聲,依舊用手撐著頭,他明明在看著我,眼神卻飄向了很遠的地方,他微微地眯起了眼睛,不知道在想些什麼。
“我隻是隨便問問,你回答的這麼正經做什麼?”就在氣氛越來越奇怪的時候,鍾離溪終於移開了自己的目光。
“可是感覺……你在很認真的詢問我的答案……”而且,這個問題是不能敷衍過去。
是試探也好,是考驗也好,鍾離溪剛剛的問題絕對不是隨隨便便就問出口了的。
“沒那麼複雜,”鍾離溪的寬厚的手掌撫上我的腦袋,揉亂了我的頭發,像是安慰窘迫的我一般,刻意放柔了聲線,“隻是覺得丫頭特別容易相信別人說的話,李益也好、霍小玉也好、你那個同僚也好,似乎別人告訴你什麼,你都會不去質疑的全盤接受。”
“我沒有……”
“你似乎忘了自己也是需要思考的,”鍾離溪打斷了想要反駁的我,微微勾起了唇,像是在說著什麼很有趣的事情一樣,“所以我把兩份截然不同的事情放在你的麵前,強迫你來思考。”
我沒能理解鍾離溪的話,帶著疑惑看著他複述道:“我忘記了自己也需要思考?”
“丫頭你過於善良了,以至於忘記去質疑。”鍾離溪點了點頭,“總會有人利用的你的善良欺騙你。”
“就像你剛剛那樣麼?”
“不,我不會對你說謊的。”鍾離溪的眼睛直勾勾地看著我,從輕啟的薄唇間吐出的句子並不響亮,但每一個字詞的發音都十分的清晰,明明是用這般好聽的聲線緩緩的吐出,卻包裹著令人無法質疑的堅定,“不管在怎樣的情況下,我說的話都可以相信,因為隻有我,是永遠不會欺騙你。”
我原本隻是半開玩笑的的回了一句,沒想到會得來鍾離溪這麼正經回答,我愣愣地瞧著他,一下不知要如何去回答他。
從他口中說出的是誓言?是事實?還是一件平常不過的小事……
我呆愣了一會才些不自然的開了口,“那……那就是說……貓妖真的對霍小玉用過替魂咒了哦?”
麵對如此拙劣轉移話題的方法,鍾離溪隻是苦笑著歎了一口氣,看著我訕訕的笑容略顯無奈地點了點頭,“我不知道貓妖是怎麼和你說的,不過我調查到的事實便是如此。”
“可……那是替魂咒啊……”
雖替魂咒和同生續命咒一樣都屬於禁咒,可前者卻比後者的性質則惡劣多了。
替魂咒,如同字麵上的意思,用自己的魂魄代替掉別人的魂魄,占據他人的軀體為自己所有。和普通附身咒語不同的地方在於,替魂咒會直接把別人的魂魄趕出軀體且在沒有回歸的可能,被趕出的生魂可能無法進入鬼界,隻能永遠的在人界徘徊……
如果說同生續命咒在一個人瀕死才能施展的咒語,那麼替魂咒更像是用蠱一樣,一開始就得種在對方的身體裏,然後用著任何人都發現不了速度,一絲一絲,一點一點,占據對方的肉身,神不知鬼的與自身的魂魄同化……
“丫頭,她是妖,不是人。這兩者區別你應該很清楚不是?”鍾離溪抿了一口茶,漆黑的眼眸望向了我,嘴角略帶笑意,“為何還要如此詫異?”
“隻是……”
“隻是聽了她的故事,讓你覺得她做不出這樣的事情來?”鍾離溪仿佛知道我要說什麼一樣,打斷了我接著說了下去。
“隻是覺得她沒有必要對我撒謊而已,”看著鍾離溪似笑非笑的表情,我咬著唇忍不住反駁了起來,“她也沒告訴我她是個好人。”
“我剛剛和你說什麼了?”鍾離溪挑了下眉毛,“這麼快就忘記了……”
“是是是!您老教訓的是,小的太容易相信別人了!太善良了!一直被人騙的團團轉還不自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