會讓蘇漠都覺得慌張的事情……那可一定不是件小事。
畢竟東書樓塌的那天,他可是連眉頭都沒皺一下,被趕來補全記錄的時候也淡定的如同隻是下界來春遊的而已。可是,隻在我和他說的那短短的幾句話中,就有著比書樓塌下還要嚴重的事情。
鍾離溪並沒有再和我說話,隻是刻意放慢了步子和我並排的走著,他並沒有看著我,僅是閑適的在散著步。
我並不知道我們在往哪裏走,直到鍾離溪叫我抬頭看的時候,我才發現我們已經在卓府的牆外了。
“想不想和卓文君在城裏一起逛逛?”
鍾離溪的這個問題倒是問得奇怪,我眨巴著眼睛瞧著他:“不是說按照臨邛的規矩,卓文君這半月不是不能出門的麼?”
“規矩是規矩,守不守就是另外一件事了。”鍾離溪勾著嘴角笑得怪異,見我一副不解的模樣,便由用眼神給我指了指。
順著他的眼神望過去,瞧見卓家牆內側有個突兀的黑點,細看之後發現那是一個人頭,眯著眼睛在望了兩眼,不由一下張大了嘴巴啊。那個從內牆翻出來的人!!怎麼看都是卓文君啊!!
雖然她穿著一身男仆的衣服,可那明亮亮的眼睛給我印象太過深刻,見過一次便不會在忘了。
卓文君的動作很嫻熟,輕盈的落地,像是以前便經常這樣做一般。她把頭上的帽子往下壓了壓,左右打量一下便低著頭直直的往前走著。
“她這是要去哪?”我的嘴巴還沒合上,就這樣側過頭有些呆滯的望著鍾離溪。
“上前問問不就知道了?”鍾離溪倒是並沒有覺得吃驚,瞧了我一眼之後,不由大聲的叫住了疾走的卓文君。
“卓姑娘這是要去哪兒?走這麼急?”
“噓!”
卓文君的的腳步一下停了,回過頭的時候把食指豎在了唇前,像是讓我們不要這樣張揚。也許是我們之間的距離隔得太遠,她並沒有一眼認出我們,而是小跑著走進的時候雙眸亮了一下。
“怎麼是你們?”卓文君微板著的臉一下笑了開。
“我們……我們在散步。”我訕訕的笑著,“剛走來的時候……就看見你從牆上翻了下來。”
“散步?哦,對,你們是來臨邛玩的。”卓文君像是沒有聽到的後半句話一樣,壓根沒準備給我解釋為什麼自己會穿著這樣一身翻牆逃出來,隻當自己是光明正大從門口走出來的一般,“正巧我現在有空,要不……我帶你們去一個好地方怎樣?”
我剛想詢問她穿成這樣逃出來不要緊麼?就被鍾離溪搶先一步應了話。
“什麼好地方?”
“你們跟我來便知道了!”卓文君說的很小聲,模樣也很神秘,她一個人往前走了兩步,回頭對我們勾了勾手指,“相信我,不去你們會後悔的。”
“既然卓姑娘都這麼說了,我們哪有拒絕的理由?”鍾離溪彎起唇角,非常自然的牽起了我的手,我下意識的想要掙脫,鍾離溪卻是捏的更緊了,幾般掙紮都不得脫,不由隨鍾離溪去了。
“還請卓姑娘帶路。”
卓文君的目光在我們的手上停了一會,用亮晶晶的雙眸盯著我像是想明白了什麼一樣笑了起來,“我們走吧。”
卓文君帶我們走的都是隱蔽的小路,幾乎沒遇見什麼路人我們便停在了一家小酒坊的門口。
酒坊的門雖關著,卻還是能嗅到一股濃鬱的酒香,誘得人走不開,想著能進去討上兩口酒來喝。
卓文君站在了門口,伸手有節奏的輕扣著門,這門便呼啦一下開了一道縫,一個滿臉胡子的大漢探出了頭來,本想讓卓文君進去,卻在看到我和鍾離溪的時候又把門合的隻有一條縫。
“別緊張,這是我新交的好友,特意帶來的。”
卓文君雖這般的說了,那個大漢卻依舊是帶著一臉的戒備看著我,他拉開了門瞪著我和鍾離溪沒有說一句話。
屋子裏很暗,窗戶都不用厚實的布遮了住,我們進來後大漢又關上門,一時間我什麼也看不清。
“猛哥是個啞巴不會說話,雖然看著似乎很凶,實則是個挺溫柔的人。”卓文君不知從哪拿出了燭火點亮了,一手端著一手招呼著我們往裏麵走,“他在我們臨邛釀酒的水平是頂好的,很多人想買都買不著,所以我今天帶你們走後門來討酒喝。”
卓文君這般說的時候,被叫做猛哥的漢子臉蛋有些微紅,他不好意思的摸了摸自己的後腦上,瞧著我和鍾離溪的時候卻還是仰起了腦袋,一副洋洋得意的模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