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君,你……確定是這條路。”
我跟在卓文君的背後走著,看她七拐八拐進了一個無人煙的小巷子,這裏瞧著破舊擁擠不說,狹窄的還隻夠一人行走,抬起頭,我們上方的陽光也被樹枝遮了個嚴實,稀疏的光亮從縫隙裏照了進來,才勉強能讓我們瞧見前進的路。
而且我們還在這裏走了一段時間了,至少等我的眼睛都適應著不亮堂的弄堂了,卻還是麼有瞧見所謂的出口。
司馬相如不是被招待在了王吉別院裏了麼?有誰家別院會建在這種鳥不拉屎的鬼地方?
“應該沒有走錯啊。”卓文君像是也感到了詫異,腳上的步子卻並沒有放慢,“剛剛別人也給我們指了這條路不是麼?”
“也許別人戲弄我們呢?”
卓文君根據自己記下的地址,我們找到了這條幽幽深邃的小徑,因為一眼望不到頭,我們沒敢冒然踏入,便詢問了附近的小販,聽說我們是來找司馬相如的,瞧了瞧我們,眉頭一皺便點頭說就在這條路的盡頭。
現在想來,那個小販的表情的確是太奇怪了,我們應該多問幾個人再來的。
“憶兒,好像要走到頭了。”
我在心裏碎碎念著,走在前麵的卓文君回頭對我說了一句,立馬加快了步伐往前走去,我緊跟在她的身後,也察覺的到了強烈刺眼的陽光,對著太陽眯起了眼睛,用手背遮著打量起周圍的景色來,原本想要激動的心,猛地一沉。
“我們真的被耍了。”勉強提起嘴角,裹在我聲音裏的全是無奈。
“這裏……的確靠山啊。”送信的小廝說過,司馬相如住在靠山的一座小宅裏,地方偏僻幽靜,並不是特別的好找。
“可有誰……會把貴客招待在這種地方?”
我們的眼前說的好聽一點比較空曠,說的難聽點就是一片荒蕪,感覺是誰家廢棄小院一樣,雜草幾乎齊膝蓋長,雖遠處的確有一間屋子,斑駁的牆麵上甚至能看見幾個拳頭大小的洞眼,這不避風雨的地方,收留乞丐大概都會嫌棄吧……更何況是被當做貴客的司馬相如呢?
卓文君點了點頭,瞧清楚之後也像是讚同了我的看法,低頭看了看手中的請帖,終於肯往回走,幾次回眸之後卻停又住了自己的腳步。
我已經又走到了那個狹窄出口前,剛想叫她一聲,順著她的目光望去,卻發現了一個熟悉的身影。
“蘇漠。”
“你認識他?”聽見我不自覺地叫喚,卓文君扭過了頭看向我。
“不算太熟吧。”我訕笑著,蘇漠像是沒注意到我們,便看著卓文君解釋了起來,“我們之前你不是在猛哥的鋪子前遇到過兩個人麼?其中有一個要拉著你對峙什麼的,他就是後來的一個,他現在也在王吉家做客。”
“嗯。”卓文君眼睛一轉,嘴角上揚了起來,“他在這裏就是說……司馬相如說不準真的在這裏。”
卓文君聰明的很,就算我不明說,中間的部分也是能猜的出來的,隻是性子急,還沒等我想好怎麼和蘇漠解釋,她便一把拉起我往蘇漠的方向跑了去。
“這位兄弟,請問司馬相如是不是住在這裏?”
還沒靠近,卓文君便先高聲叫了起來,蘇漠並沒有立馬轉身,身軀不自然的僵硬了一下。
“這位兄弟……”
卓文君又叫了一遍,我確定他是聽到了,想著他和我解釋過很多回的,司馬相如的特別倒黴的性質,想了想,他定有些不能轉身的理由,所以瞧著卓文君想要跑到正麵去引起對方的注意,我下意識就一把拉住了她,對他搖了搖頭。
“蘇漠,我是季憶,也是在王吉家做客的那個,你還記的麼?”
不知道出於什麼心態,隻要想著此時的蘇漠是一身狼狽,覺得自己見不了人,我就忍不住的想要挑逗一下,這個故意虛張聲勢的開了口,也是想要看看他的正臉等等能有多麼的滑稽。
“蘇漠?蘇漠兄弟?”見蘇漠依舊一動不動我不由站在他的身後戳起他的肩膀來。
隻是戳了那麼一下,或者說靠他近了些,我突然覺得有些不對勁的地方,麵前的人……似乎……似乎不是蘇漠啊……似乎隻是穿著蘇漠的衣服而已啊……
“季憶?你在這裏做什麼?”
“哈?”
想聽到的聲音從身後傳了過來,我也下意識的愣了一下,轉過了頭卻發現蘇漠完好無損的遠處的屋子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