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滕九上神?”聽到這個名字我驚歎一下。
在我帶著窮奇強破南天門之後,我並未再聽聞過和滕九上神有關的事情,天帝是賞罰分明的人,那一日的事情滕九上神定難辭其咎,應該是被懲戒過了,至於受到的是怎樣的懲罰我也不得而知。
“事情我聽望舒大致說了些,算是知道你現在的情況。”滕九見我停下了步子,不由多說了一句,“當然,你要是不願,我現在就會離開。”
“倒也沒有不便,隻是……”
我原本以為滕九上神是吉旦放進來,聽她話原來是被望舒放進來,看來師傅也想讓我見見她。而且滕九上神算是有恩於我,我自然不會拒絕,隻不過我現在滿頭鮮血的模樣怕是會嚇到她。
“你臉怎麼了?怎麼這麼多血?受傷了?”滕九上神不同於我在暗處眼神不好, 我又往前走了幾步狼狽的模樣就被她看了去,連用手擋的時間都不曾有,我就被她拉到了亮處,她瞧著我的傷口關切的問道。
“無妨,隻是地道裏暗,我不慎摔了一跤,撞的有些狠。”我訕訕笑著胡編道,也不管滕九上神是否相信,隻懇求了一句:“不過要是被我師傅或者吉旦看見怕會過分大驚小怪,還請滕九上神不要聲張,我住的屋子離著不遠,有什麼話,我們可以去那裏說,我也好清理一下。”
滕九看了我,眼神雖有疑惑還是點了點頭。
“我這次依舊是為了蘇漠來的。”滕九上神並不喜拐彎抹角,進屋一坐下就開門見山直奔主題。
在用帕子洗去臉上汙血的我停下了手中的動作,我背對滕九並未轉身,笑得十分牽強,“蘇漠神君的話,前幾日他倒是有來找過我。”
“是,我知道他來找過你,所以我來問問你為什麼不和他一起回天宮。”
“回天宮?”滕九的話我有些聽不明白,“我為何要和蘇漠神君一起回天宮?”
“季憶,你當真一點點過去的事情都記不起麼?”安靜了片刻之後,滕九上神再開口道,“你也要嫁給海若上神我並不會責備你,可當年你犯下的錯,沒有道理讓蘇漠幫你承擔吧?”
“我答應望舒不和你提過去之事,可蘇漠是我弟子,不管他現在是不是認我,沒有師傅願意看見自己的徒弟受苦,你可知道從你失去記憶開始,蘇漠幫你承擔了一百年的責罰。”見我不出聲,滕九歎了一口氣,她拿走我手中的濕布小心的幫我清理額頭的傷口,“這是你們共同的懲罰,事情還因你而起,你不該讓他一人承受,你願意冒死去救有恩於你的海若上神,那麼是不是也該回頭看看,你對不起的不止這一個呢?有些事情不是你說不記得了,就可以推脫掉的。”
“……”
滕九口中的這些話,似乎和我剛剛所回憶起片段有些關係,我卻不敢細想。
“我不求你別的,在你同海若大婚之後,能否抽空去拾起你原本的責任……”
滕九看著我額上的傷口微微皺起了眉,伸手想幫我治愈,施了兩次法,卻依舊不見好,就連傷口的血都沒有止住。未說完的話也就被滕九先放到了一邊,她定下了神,念起了口訣,手掌浮在我額頭之上,可這並未緩解任何的疼痛,我的身體像是在抵製那治愈的法術一樣,產生了排斥,傳來了一陣更難捱的刺痛感。
察覺到我的不對勁,滕九連忙停下了手,“季憶,你老實告訴我這傷到底是怎麼弄的,治愈術不能讓它愈合就算了,我們從地窖那走了這麼遠的過來,這傷口並不深為什麼連血都止不住?”
的確,我自己也能感受到血液從臉頰上流過,額頭上的傷口一點都沒有凝合的跡象,我雖不清楚為什麼會如此,可應該和受傷的方式無關,應該是我身體出了什麼我自己都不知道的變故。
我不想告訴好滕九我受傷的真正原因,所以依舊對她撒著謊,“隻是不小心碰的,可能傷得有些重吧。”
滕九依舊不信我,卻也不再逼問於我,而是趁著我不注意擒住我的手,劃開了一道口子,我想要拉回自己的手,可滕九的力氣比我大上很多。
“滕九上神,你這是做什麼?!”
她並不理會我,隻是仔細的盯著那不斷結成血珠的手指,許久才冒出了一句話,“果然是這樣!你……”
果然怎樣?
“季憶你在麼——”
滕九上神那一句感慨還沒說完,我屋子的門就猛地被打了開,站在門口是前幾日出門的海若,他僅僅隻是掃了一眼,原本淺笑著的他立馬蹙起眉頭,眼裏燒著憤怒,我還來不及解釋什麼,他已經衝上前了前,把我拉到了懷中,用手捏住我受傷的手指。
“滕九,你怎麼會在這裏?”海若的語氣不好,字字責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