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本不願去相信鍾離溪口中所說的那些，總想開口去幫蘇漠辨別些什麼，可還沒等自己開口，腦海深處某一處的記憶因為鍾離溪的這句話被喚醒了，曾經瞧見過模模糊糊的畫麵，此刻變得清晰了起來……
如同剛剛的夢境一樣的，給人的是一種非常非常真實的感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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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真的要離開麼？你就真的一點都不想呆在這裏了麼？”
我和蘇漠並肩走在去往南天門的路上，蘇漠走在我的麵前的，我隻在後頭跟著並未與他並肩走，蘇漠幾番想要停下等我，我卻總是保持著這一步半的距離。
“是，”我點了點頭，雖然聲音有些抖，臉色卻特別的堅定，“我找到了想要一直一直待下去的地方，也找到了想要一直一直陪伴的人。所以，我想留在那裏……”
蘇漠停下了腳步，扭頭看著我重重的歎了口氣，“季憶，我可能沒有把你教好。”
“漠神已經做得很好了，不爭氣的是我，”我笑著搖了搖頭，出聲卻是為了給蘇漠寬心，“不過你養了我這麼多年，卻並未真正把我收做徒弟，這一點是非常明智的。這樣不管我今後走了什麼，都不會連累到你了。”
“連累？”蘇漠下意識的複述了這兩字，眼底劃過的是一絲無可奈。
“好了，送到這裏就好了。”南天門口，我攔住了想要繼續往前的蘇漠，“下麵的路我自己走。”
蘇漠並沒有理會我，而是繼續邁著步子往前走著，聲音幽幽像是從很遠很遠的地方傳來的一樣，“你真的喜歡他？還隻是同情？我不明白，明明……”
“漠神。”我淺笑著製止了蘇漠繼續說下去，“也許我並不清楚什麼是喜歡，什麼是愛，就像你一直在我的身邊，所以我從小就想和你在一起，傻傻的以為自己喜歡了你好多好多年，可是到頭來，卻發現我對你不過是依賴，那不是愛。在我的身邊隻有你關注我，隻有你會聽我說話，你像是我生活的全部重心，而我不過隻是你生命的中小小的一部分。”
“你曾……”蘇漠看著我，眼裏閃過一絲驚奇，立馬有消散不見，接著還是等一句歎息，聲音很輕，我聽的並不真切，“你認為你隻占了一小部分，這怎麼可能呢……”
“你有很多要做的事情，小時候我都幫不上什麼忙，就以為隻要我幫你多分擔一點，你就能輕鬆點，能陪著我的時間也就更多一點……”說著說著我的心裏一片荒涼，“不過這些不過是我的癡妄而已。”
出了南天門，能瞧見外頭的雲一點點被霞光染上暗色，鳳凰鳥雙飛略過天際，璀璨一瞬就消失在了眼前，那漂亮的光輝在身側流轉，好像隻要伸手就可以觸摸到。
這樣的場景讓人非常的懷念的，好像是我一直一直都想瞧見的畫麵，可如真的見到了，卻沒有想象中那般高興，隻是扯著嘴角笑了笑。
“那麼……”許久，蘇漠才又開了口，他扭頭看著我，眼裏是藏匿不住的不舍，“你……你還會回來麼？”
“回來？”我愣了住，像是從沒有想過這個問題。
可在蘇漠問出的口那一刻，我卻認真的思索了起來，我並不知當時的自己在想什麼，隻知道自己不想敷衍他，所以蹙起了眉頭咬住了下嘴唇，很認真的想著答案。
“應該不會了。”在說出答案的那一刻，我的胸口突然感到了一陣刺痛，我並未看見蘇漠的臉，眼前所見全是的踩在腳底的織雲，這是因為我不敢看他的眼睛。
“不會再回來了麼？”
蘇漠又問了一遍，我重重的點了點自己的頭，“嗯，我想和鍾離溪在一起，也許我對他的喜歡同你當初我認為自己喜歡你一樣，不會一直一直持續下去，可是我答應他了，會永遠永遠同他在一起，無論死生也不分離。”
“那麼……”蘇漠用手抬起了我的下巴，換上了一副非常嚴厲的表情看著我，語氣也尖銳了幾分，“你可還記得曾經答應過我什麼嘛？”
“此次離開，再不詢問有關執筆官的點滴，不再去記錄任何的事情。”我重重的點了點頭，回答的認真，“也不向任何人提及書樓中的任何記錄，從踏出南天的那一刻起，我季憶就不複存在。”
“如果那不做執筆官你可連唯一能在六界生存的身份都沒有了……”見我沒有一絲猶豫，蘇漠的眉頭一下蹙了起來，他依舊不依不饒，我心中卻隻那是不舍是不安，“你真的要為他放棄一切？”
“如果這是唯一解決的辦法，那麼我願意。”
蘇漠搖頭歎息，“季憶你不明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