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一次是旻天上神把她背回屋子的,一路上都是他在說,她在聽。情殤的雙手勾住了旻天上神的脖子,能感覺到他心髒一次次有力的躍動。他那天似乎和她說了很多東西,她卻並沒有記住多少。
情殤並未詢問旻天上神他為何一個住在海邊,為什麼不去別的地方,隻是單純的覺得,旻天上神給人一種很孤單的感覺。
這一次,依舊和上次一樣,第二天往後的幾天裏,她都沒有再見過旻天上神出現過。所以,就算腳上的傷口沒有什麼大礙了,她依舊沒有離開。
大約過了五六天的時間,情殤才又在海邊看見了他。
“腳傷好了?”
情殤看著自己的腳踝,點了點頭,稍微走到的進了一些,遞上了一個藥瓶子。
“又是謝禮?”旻天上神沒有接過來,隻是輕聲地問道。
“我叫情殤。”她看著他的眼睛說道。
“情殤,情殤。”旻天上神低聲念叨了兩句,推了推她的手,“收起來吧,我已經拿到謝禮了。謝謝。”
又沒有要。
情殤的手沒有收回,或者說顯得有些慌張了。記憶裏收人恩惠都是要回報的,而且幾乎所有的人收謝禮的時候都是十分豪爽就接下了的,這個旻天上神,已經是第二次沒收了。
“上次的時候,就看到你是一個人。”旻天上神站了起來,“要是無處可去的話,留在這裏好了,可以把這裏當做自己的家。反正我也是一個人。”
他也是一個人,自己也是一個人,所以,他們兩個相伴的話,應該就不會孤單了吧?
這是情殤單方麵理解的意思,所以有些欣喜的接受了。
她似乎和旻天上神在海邊的小屋裏呆了很多年,時間長到她把自己曾經的生活都忘記了,長到她似乎都不能就算自己的年齡了。
雖然是很漫長的歲月,可是對情殤來說她過的並不孤單,旻天上神教會了她很多東西,一些她從來沒有想過自己會明白的東西。
再然後,就像她上次和季憶說的那樣,旻天上神的身體漸漸的變壞了,他們也從海邊的小屋搬回到了避世山莊之中休養。
那個時候的山莊裏並非隻有情殤一位女性,可他是被旻天上神帶回來,大家也便都對她上心,雖然笨拙的她並不知道要怎麼表現自己的害羞,被人當做誤解。
一開始還她也是可以貼身照顧旻天上神的,可是原本照顧旻天上神的丫鬟不喜歡情殤,三番四次的陷害於她,讓山莊中的人都認為情殤來此另有圖謀。
這些事情,雖然山莊中的人沒能發現,可是旻天上神是心知肚明的,甚至警告那個丫鬟,要是再做什麼傷害情殤的事情,自己不會輕饒她。也旻天上神越是對情殤保護,越是惹得她的不滿,甚至用自己的性命去陷害了情殤,讓她在山莊之中沒有任何的立足之地。
那個丫鬟在旁人的眼裏是個很活潑友善的女子,突然消失在了山莊之中,眾人便把矛頭指向了情殤,逼她說出把那個女子藏匿到哪裏去了,質問是不是因為嫉妒而殺死了她。
她無言爭辯,推嚷期間,被人劃傷了臉,以為就要魂歸西去的時候,又被旻天上神給救了下來。
旻天上神很大聲的告訴山莊裏的人,一定和她沒有關係,甚至和帶頭那個男子吵了起來,把他逐出了山莊。
旻天上神從沒有做過這樣的事情,所以,從那一天開始,情殤在山莊之中如同透明人一般,出去旻天上神,在沒有人願意和她說話。
“那個被逐出山莊的人,也是和我們一樣的存在麼。”季憶挑了一個空子,問道。
情殤點了點頭,又搖了搖頭,“可能是,可能不是。”
“那旻天上神,我是說旻天對她的態度如何?”
“說起來……我倒是也有從她的口中聽見稱呼旻天為旻天上神,”情殤看著季憶,眼裏有了絲疑問,“你們口中的“上神”是字麵上的意思麼?”
“那麼你不需要自責,她應該還活著。”季憶忽視了情殤後半句的提問。
情殤看著季憶,有些不明白,“可是,她說過出去避世山莊她無處可以去了。”
“怎麼可能,這些隻是用來騙你的。”季憶的心裏有了別的想法,卻沒有說破,這些並不適合告訴眼前情殤,於是催促情殤繼續說下去。
出現了那樣的事情,情殤在山莊裏處處受欺負,她自己倒是沒有特別的感覺。
倒是旻天上神,在那次的事情過後經常把她帶在自己的身邊,這樣,關於她的閑言碎語多少能減少一些。
“你每次都要把自己關在屋子裏很久,又不然旁人照顧,身體真的沒有問題麼?”終於又一次,單獨和旻天上神相處的時候,情殤問出了口,“而且這裏的平日一直很嘈雜,並不是什麼很好的修養聖地啊,你真能好好調理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