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是在絕靜的世界中誕生的,所以帝俊上神賜字‘漠’;他是浩劫裏唯一存活的執筆官,卻沒有幾個人知道他名字;他是帝俊死前封的最後的一位神,可沒有多少人承認他的身份。
有傳言說,他之所以能活下來的,全憑著帝俊上神賞賜的恩典,卻不知這樣的恩典給予他的亦是絕對的痛苦。
傷痛愈合的速度越來,他承受的傷痛也就越重,唯有在睡夢中才會少去那樣的掙紮和呻吟,可偏偏他是蘇漠,是漠神,本就難安眠的神,神有神的仁慈,有神的寬厚,他聽不得太過悲傷的聲音,偏偏他們此時卻在鬼界。
憶兒從記事起就跟著蘇漠,這些事情自然是心知肚明的。
她沒有表現出關心蘇漠的模樣隻是不想讓他更加難受,在他回屋之後,用著自己不熟悉的咒法硬是支起了一個很大的結界,為的隻是蘇漠能來一場被驚醒的安眠。
蘇漠在睡夢中的時候就有感覺,不用多猜便知道這是誰做的了。
“我也沒想過你會謝謝我。”憶兒小聲的嘀咕了一句,法力衰弱的蘇漠並沒能聽見,亦沒有開口去問,隻是微微笑的看著她。
蘇漠總喜歡看著憶兒,看著她一天天在自己的身邊一點點的長大。長大後的憶兒的眉眼已經和她有些像了,那樣的絕世的容顏他無法複製,但隻要有些相像他就已經非常滿足了。
“真的很像麼?”憶兒突然抬起頭看著蘇漠,冷不丁的問了有一句。
“什麼?”
“我和她,那個帝俊最得意的女子。”
“不像。”蘇漠搖了搖頭。
憶兒的臉上臉上露出了失望的神色,卻伸手掐了掐自己的臉:“也是,我問過那些見過那個姐姐的老神,他們都說我和她比起來,簡直一個天上一個地上,光是一張臉就沒法比,不過我有這麼醜麼?”
“不醜,隻是她太美。”蘇漠下意識脫口而出的一句也並不知道算不是算是安慰。
“蘇漠你真是太膚淺了!”憶兒感歎了一句。
蘇漠隻是笑著,沒有去反駁,他承認第一眼看到她的時候的確是被那無法用言語去形容的容貌給震懾住了,那時他已經當了好些年的執筆官,自認為能敘述出世間萬物的一切,卻找不出文字組成在詞變成句子概括她的美貌,所有的華美的辭藻在她的麵前都是暗淡無色了。
“你對她感興趣?直接問我就好了,何必為難那些安老的神仙呢?”
上古的那場浩劫已經過去三萬年了,天界已經沒有多少經曆過的仙神還活著了。
“因為……”憶兒低下了頭,這些話她無法看著蘇漠的表情是說出來,“蘇漠很喜歡她,也一直很想她,說到她的時候總眼睛裏總會有一抹憂傷,我不想讓你難過。”
“你怎麼知道我喜歡她?”
“也許,也許和蘇漠想必,才活了一百多個年頭的我的確是和小孩一樣,”憶兒說等急,一下抬起了頭看著蘇漠,“可是我從小就跟蘇漠在一起,什麼都看在眼裏!你總是在想她。”
蘇漠無奈的搖頭,“小孩子別亂猜,這些事情你又不懂。”
“誰說我不懂,她叫季憶,我的名字‘憶兒’取的就是這個‘憶’字對不對。”
“你是怎麼知道名字的?”蘇漠一驚,開口問的卻是這一句,表情也一下嚴肅了起來。
季憶是帝俊最寵愛的弟子,也是被帝俊藏起來的弟子,眾人都隻知帝俊所收的最後一個女子貌美無雙,極被看重,極少有人看到過她的真麵目,更不說知道她叫什麼了,那也是帝俊上神賞的名字,取得卻隻是和‘記憶’同音罷了,在天界之中應該不會有人知道才對。
“我……我偷偷看過你的記錄。”憶兒咬唇低下了頭,又連忙頭急忙的解釋,“隻是和她有關的一部分。”
“私自窺看上古記錄?憶兒,這是你該做的麼?”蘇漠坐的筆直,眼睛裏卻是恨鐵不成鋼的怒意,“為什麼?”
“我隻是……隻是……”我隻是想要了解那個被你深愛著的人倒是地什麼樣子的,隻想知道在你的眼裏我被當做了誰的替身。這樣的話語翻滾在的憶兒的喉頭,卻怎麼也解釋不出口,沉默了一陣,她默默的低頭,“對不起,我錯了。”
“是不是我平日裏太過寵你,你才這麼的肆意妄為?”蘇漠的火氣並沒有因為這句對不起降下來,而是依舊咄咄逼人的質問著,“你可還記得我為何帶你去到天界?為何教你術法,教你修仙成傳你功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