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個時候我才知道,剛剛蘇漠說要我呆在這個屋子裏寫抄完記錄不是說著玩的,為了防止我跑出去,他可是連結界都做出了。
“你想去做什麼就去,然後請把你看到的所有都記錄下來,就算它和原本的不一樣,也請你一字不落的記下來。”我還在感歎的時候蘇漠又開了口,卻依舊沒有轉頭看我,“等你寫完了你想寫的故事,再到這裏來。”
蘇漠把‘請’字念得特別重,與其說是請求更像是用命令的方式再說著。
“不用你說我也會這麼做。”我仰起了自己的腦袋,覺得自己的一個想到去找他的是一件非常的錯誤的決定。
隻是不清楚,他的對我做法意見這麼大,多少恢複了些仙法的他完全可以把我困在這裏,為什麼到最後還是放我走了?
我才跑出大門,還沒走到街道就在巷子口看到了鍾離溪,他像是知道我要找他一樣,笑著看我一步步的走近。
“這手下的真狠,”我還沒來得及說話,他已經伸手撫了我的臉,大拇指的指腹劃我的臉頰輕輕念了一句,“不過沒打醒。”
雖然隻是被輕輕的碰了一下,我還是痛得倒吸了一口冷氣。
“什麼打醒?你偷聽我們說話?”
“那是你幹的活,”鍾離溪否認到,“隻不過按照你的性子猜也猜的出,能讓蘇漠出這麼重的手打你,你一定說了不少不經大腦的話。”
我癟了癟嘴沒吱聲,怒火攻心的時候誰說話會過腦子,還是不是什麼話能壓下對方捅什麼詞啊。更何況我也並沒有覺得自己說話有問題啊!
“走吧,我們去找李益。”
我和鍾離溪在離家不遠的一棟宅子的大門前停了下來。
要不是鍾離溪告訴我打死我也不會相信,心心念念要躲著霍小玉的李益居然會住在離霍小玉家這麼近的地方。果然還是應了那句最危險的地方就是最安全的地方?
“我們到裏麵去。”
鍾離溪橫抱起還在驚訝中的我一下躍到了房頂上。
這棟宅子並不大大,我四處打量了一下也並沒有看到幾個人,鍾離溪告訴我李益隻是寄住在這一戶人家,這兩天早出晚歸籌備著娶妻的事情,這兩天基本忙完了,大婚的日子也已經定下,隻是等了。
霍小玉的傳聞並沒有給他帶去太多的影響,官場上的人依舊帶他如常,為霍小玉念念不平隻有部分的自己都值得人同情的普通百姓。
鍾離溪還說,同情霍小玉的那些人要是有了權有了勢自然也不會覺得這是什麼大事情了,所以大部分人都是——同情霍小玉,體諒李益。
婚姻之事本就是父母之命媒妁之言,他和霍小玉的小玉是一段傳奇,也隻是一段傳奇,美麗的故事聽聽就罷,不用去期待有什麼美好的結局,就算互相相愛又怎樣?李益是不會帶著霍小玉私奔的,人世間為愛勇敢的永遠都是女子,那是因為她們沒有過多的負擔也沒有什麼遠大的抱負,想完全擁有的隻是共白頭而已。
可是男子不一樣,灑脫不羈的都是江湖兒女,李益隻是一個溫潤的書生,愛情不是也不會成為他的全部。
“這個時候和我說這些,是想讓我也體諒一下李益麼?”聽鍾離溪說罷,我攤了攤自己的雙手,“不過應該沒有多大作用。”
“明白是一回事,去做又是另外一件事麼?”鍾離溪笑道,“那你覺得李益錯在了哪裏?”
錯在哪裏?
錯在親近佳人?錯在不辭而別?錯在歸而不會?他親近佳人並未給出承諾,既然沒有給出諾言走和離開又何必告知呢?
鍾離溪的話倒是一下把我問住了,雖然尋思不出一個具體答案,可是我知道李益是錯了。
“錯在給人一個美好的假象。”看我一臉苦惱的表情,鍾離溪開口提點我,“明知道別人現在他展現出的假想中,卻不伸手把別人拉上來,也不去撕破虛假的美好,簡單的來說,就是自私。”
“說得好。”聽著鍾離溪這短短的幾句話,我忍不住小聲的鼓起掌來,略帶崇拜的看著他,半調侃半正經的說道:“不愧是祖宗輩的人啊,說的話的都不這麼有深度。”
當我做好了所有的心裏準備,板著一張臉敲響了後門的時候,開門的李益臉上沒有一絲詫異,好像我隻是一個經常來串門熟人一樣,對我微微的點頭致意,讓我完全愣了住。
“要不進來坐吧。”看著我還僵在半空之中的手,李益拉開了門做了一個請的動作,“你要說什麼也方便些。”
“這裏茶大概沒有鍾離兄府上的可口,但多少能驅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