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之前說過,”因為手中的鏟子被炳遙踩了住,妖王不得不抬頭看著她,“這是我的力量,要怎麼用是我自己的事情。”
“妖界沒有王的那幾萬年裏,他們不是都保護的很好麼?”妖王用力一抽,抽出了被炳遙踩在腳底的鏟子,重心不穩的炳遙踉蹌的往後退了兩步,險些摔倒。
“你!”炳遙瞪著妖王,卻沒能找出反駁的話語來,隻是露出了一臉不服的表情。
“要是不滿意我的做法就從我手中把妖界拿去好了。”妖王抽出了一把刀,在手掌心處重重的劃了下去,鮮紅的血液順著他的手掌流到了桃花的根部。
原本枯死的根部因為這血液開始慢慢的複蘇,吸食了鮮血的樹根開始在這無養分的土地裏紮根,低垂著的樹丫緩緩的延伸開來,樹丫間似乎還能瞧見點點的綠意。
炳遙有些不敢相信眼前的景象,吃驚的同時亦有著無盡的憤怒,“你就是這樣浪費王族之血的麼!明明……明明可以做一些更有意義的事情!就像現在為了隱藏妖界布下的結界……”
像是嫌棄炳遙太吵,妖王的眉頭悄悄地皺了一下。
“我隻做我自己認為最重要的事情。”妖王的眼裏泛起了一絲寒光,“不許碰。”
妖王的聲音並不響,用的更不是命令的語氣,想要拔掉這棵桃花樹的炳遙卻被震懾了,她的手在空中停了住,整個人的身體因不知名的恐懼微顫了起來,她咽了口口水,望向妖王的眸子裏寫著恐慌和不知所措。
“離開這裏,不許再進來。”妖王並沒有看她,隻是拿起匕首在自己的手掌上劃下了第二刀,“我對你還是有些期待的,別再讓我失望了。”
雖然自己的聲音在抖,炳遙卻硬是抬起了自己的嘴角,努力擺出嘲弄的笑容,像是抱著必死決心回了一句嘴,“真……真不巧,我原本……原本也相信,你能做好妖界的新王,隻是現在,我對你徹底失望了,就為了這幾棵破桃……”眼看自己就要走進季憶,不知從何處來的鍾離溪卻一下把從她從霧氣裏抱出,單手摟她在懷中,笑著望著他。
“想起什麼?”
瞧著鍾離溪那般自然的動作,蘇漠的眉頭一下蹙起,執念被彈回到了他的手上,他緊緊地拽著,指骨發白。果真,他眼前的這個男人,這個狐妖,也是和他們的過去有關聯係的的。
明知故問,鍾離溪搖了搖頭沒有的回答他,他隻是低頭瞧著季憶,換了一個問他:“如果你不願意她想起,之前還提點她做什麼?”
蘇漠抿嘴不予,鍾離溪卻笑著幫他回答了:“你想看看,你完全記起的東西,她是不是能給你一些提示,想著,也許,她也能記得那些曾經。”
“你……”
“我也是這麼想的,卻在被她偷窺了夢境之後用了和你一樣的做法。”蘇漠的問題還沒說完,鍾離溪的卻已經知道他要問什麼,“不過,我並不是不願她想起,隻是想然她自己去想。”
鍾離溪把右手放在季憶的後腦上,他閉著眼睛,笑得邪魅,“她好不容才想起了這麼多,你怎麼可以全部鎖起來。”
“那些東西現在到了對她來說沒有什麼好處!她會沒有辦法認真做好眼前該做的事情!”孤地上的人仰著自己的腦袋,拚命的睜大了自己的眼睛,往自己的上方看著,猩紅的眸子逐漸變得空洞,閉上了眼睛微張著的嘴巴像是在呢喃地說著什麼,很久之後,待他的眼睛一點神都沒有的時候,明明沒有風,他如焰的紅色長發揚了起來,雖然是很細微的吹拂,他卻察覺到了,緩緩的睜開了眼睛,朝著風吹來的方向緩緩的扭過了頭,好像聽到了別人呢在哼歌的聲音。
那是他剛啟智的時候她常常唱給他聽的歌謠,難過的時候、不安的時候、彷徨的時候、悲傷的時候、痛苦的時候的……他總是能聽聽到這個曲子。對他來說這是一首很神奇的曲子,像是充滿了魔力一般,能吸走他所有的負麵情緒,讓他能笑著度過每一日。
現在想想是她教會了他笑、教會了他什麼是快樂,什麼是愛……什麼是分離……什麼是……痛苦……
他閉上了自己的眼睛,一滴晶瑩的淚滴順著他的眼角流下,滑過他絕美的臉頰,順著他的下巴低落在了這幹涸龜裂的大地上。
眼淚很快被吸幹,那原本應該泛著凶煞之氣的紅褐色土地在吸收之後就變回了正常的顏色,可那時間太過短暫,空地上的人也沒有低頭去看,土壤就就又變回了那嚇人的顏色,他沒能察覺到。
他在想著別的事情,在想著不算太久的從前,她還陪在自己身邊的日子……“季憶仙子竊走了帝俊上神的寶盒下界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