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憶手中緊拽著散彈槍,嘴角上的血跡早已經幹成了一塊,她抬著頭眯著眼睛瞧著快要降落的夕陽,輕嘲了笑一聲。
血色殘陽。
卻不知是夕陽染紅了土地,還是土地映染了夕陽。
左腹部的傷口又疼了起來,季憶半彎下了腰左手捂在了傷口上,疼的齜起了嘴,久候在一旁虎視眈眈生物瞅準了這個時候猛的撲了上去。
“嗷嗚……”
一聲慘叫,灰色的生物摔落在了她的腳邊,抽搐了兩下便不再動彈了,季憶皺著眉踢了兩腳沒有任何的反應,暫時應該沒有危險了。
聽著剛剛的叫聲這應該是豺狼,隻是摔在季憶腳邊的生物哪有一點豺狼該有的樣子,身上的毛發基本已經掉光,身上布滿紫色、漆黑、墨綠色的傷口,鑲嵌在牙床上的獠牙突在下巴外,粘著幹涸的血跡,後腿的肌肉早就已經完全壞死,黃褐色的流膿裏還能隱約瞧見白骨。
季憶略嫌棄的瞥了豺狼一樣,雖蹙起了眉頭卻也是一副見怪不怪的樣子,眼睛稍微掃視了周圍,發現了不少猩紅帶著殺氣的眼睛在瞧著她。不過因為她腳邊的先例,一個個也不太敢再貿然的上前。
季憶抬起的唇角泛起了冷笑。
怎麼?這一些還沒屍化透徹麼?那麼會攻擊過來之時野獸的本性麼?
季憶趁著這個空檔半跪了下來,把散彈槍放在了腳邊解開了腹部的繃帶用力紮的更緊了一些,希望多少能起到一點止血的作用。
“呃啊——”
沒想到如此一用力,這疼痛感已經超出了她能承受的範圍,仰起了頭叫了一聲,牙齦都因為太過用力被咬出了血來。
傷口似乎開始惡化了,在這樣徒步走下去,就算沒有變成呆滯的喪屍也要被周圍的這些畜生給撕裂果腹了。
“季憶!季憶!”
遠遠的聽到了同伴的叫喚聲,季憶有些艱難的抬起了頭,微微戰栗的右手拿起槍朝著天空打了一槍,用槍管撐住地麵,有些晃悠的站了起來。
“怎麼樣,我就說我們的女英雄才沒有這麼容易死掉呢。”
不一會遠處就開來了一輛軍綠色的吉普車,一個壯士的黑人男子對著季憶揮了揮手,笑著和開車的少年說著,得意的揚起了臉。
“阿啟他們呢?”
吉普車在季憶的麵前停了下來,剛坐好,開車的少年掃視了周圍,又透過後視鏡看著她目光冰冷。
季憶稍微愣了一下,低下了頭抿了抿嘴,聲線十分的僵硬,“我們在山崖下被喪屍給包圍了……”
“有遺言麼?”少年也垂下了眼簾,那樣高的山崖摔下去,能保住性命就已經不錯了,還遇上了喪屍群,季憶能走出來已經是奇跡了。
“想要……活下去。”放在車坐墊上的手不由捏緊了。
男子沉默了一會,嘴角又勾起了笑容,猛的踩下了油門。
“那我們就連著他們的那份,好好活下去。”
季憶,等著我,我很快就把你救出來,一定要等著我,我可是還欠你一場盛大的婚禮啊……
季憶猛的從睡夢中驚醒,從後車座爬了起來,車窗外的景色卻已經全黑了。
這是第幾次了?為什麼老是夢見有人在叫她的名字?季憶的眉頭皺了起來,總覺自己應該認識夢中那個男人,自己卻絲毫沒有任何印象,也許當那個男子身影不是模糊的一團白色,能有著清晰的麵容,她就能認出來了吧……
“又做噩夢了?”開車的少年突然出了聲,從後視鏡觀察著季憶。
“已經習慣了。”扯起了嘴角,季憶笑了一下,“蘇漠,還有多久到基地?”
“要是順利的話在天亮之前已經可以到,”少年的眼睛像四周瞥了瞥,眼裏盡是警惕的味道,“不過現在是不順利的時候,想要趕回去吃早飯似乎有點難了。”
那些東西?
大概真的隻能用那些東西來形容了。
蘇漠猛躍到了後座,把季憶壓在了座椅上,車子猛的顛簸了起來,副駕駛座上的阿黑連忙歪著身子操控起方向盤,蘇漠則從靴筒裏掏出了一把匕首猛的刺向了另外一邊已近轉進車內的生物上,一下正中腦門,綠色的小東西張著嘴巴,還沒來得及發出一聲慘叫就已經又死了去,黑色的血液撒到在了蘇漠的臉頰上,他有些嫌棄的用衣袖擦了掉,拎著手中的生物割掉了腦袋,從窗戶中丟了出去。
“你要英雄救美也好歹和我說一聲啊!”阿黑已經移到了駕駛座上,抽出座位旁的手榴咬要開了拉壞就從玻璃縫隙丟了出去,“不要沒被喪屍咬死倒是出車禍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