為歡幾何(一一零)(1 / 2)

站在花園的中央的女子解下身上的赤紅披風,墨黑的長裙拖在地,火紅的雲帶緊束著細腰,三千青絲隻用玉釵輕挽起,因為時間倉促也沒能來得及上裝,她隻用黑紗覆住了素顏,卻更讓人覺得妖豔。

古琴木笛漸漸響起了,她的手臂也隨之柔轉,裙擺飛揚,軟如絮雲的身體,如同燕子般的矯捷,纖足輕點,初露荷尖般小心,卻又步步生蓮華,華榮肆意盛開。琴音緊促,她長袖一舒,繞著周身轉了起來,雲輕日高,水波微蕩,也隻在這衣袖妙舞之間,如同晨曦又似黃昏,讓人感覺如此的朦朧,隔霧看花一般的不清晰。

一曲畢滿座的賓客響起了雷鳴般的掌聲,女子微微的行禮,準備離開這個是非之地,卻還是被人給叫住了。

“你叫什麼名字?”主座上的一個俊俏的男子有些輕佻的開了口。

“季憶可真是漂亮啊,”幫我梳頭的丫鬟看不住的讚歎道,“要是有季憶一分的漂亮奴婢都不用愁下半輩子了!”

“不就一張麵皮麼?在美麗也就這個樣子了。”我的手指劃過了鏡中自己的容顏。

“那是季憶你身來就這麼漂亮呢!不知道有多人羨慕季憶這樣麵容呢,能讓鍾離溪在宰相家的宴會上一眼就相中了你,不顧你舞姬的身份封為正季憶呢!多少女人求也求不來。”

我的手指僵住了,嘴角泛起了一絲苦笑。是啊!要是我沒有這般驚人的美貌我一定會幸福的多,要是沒有這般的容貌,此刻說不定我已經能陪在他的身邊了。

“胡說什麼呢!季憶可是白將軍的遺孤,宰相大人的義女!”房門突然被推開了,鍾離溪府的管家一個箭步上前,拎起了丫鬟的耳朵,“看來是季憶太寵你了,連誰是主子都不知道了。”

“寶珠知道錯了!寶珠知道錯了!”丫鬟似乎覺得十分的吃痛,連連哭喊。

“鵬管家,寶珠畢竟是女孩子家。”我喝聲阻住了將要落下的巴掌,看來我終究是硬不下心腸的人,現在竟然連哭聲都聽不得了。

管家連連點頭,拉著寶珠就走了出去,我依舊坐在梳妝台前,聽見哭聲越來越遠,夾雜著不少的痛呼,在心中歎了口氣,還是用刑了。

“你就是心太軟了。”鍾離溪之朝著我走了過來,抽下了發髻上的金釵,三千青絲頓時如瀑傾瀉下來,他拿起了木梳重新幫我整理。

我沒有阻止他也沒有開口,任由他折騰著,直到脖子也微微的發酸,才忍住開了口,“鍾離溪,不知道臣妾何時能動身回宰相府?”

今日是我和他成親的第三天的‘回門’之日,按照習俗我今日是要回娘家彙報平安。

隻是一想到很快就能回到宰相府我的心就提了起來,他應該還在宰相府,在他回到江南之前所不定自己還能和見到他最後一麵。

“不是說過丫頭叫我鍾離溪就可行了麼。”我看不到他的表情,也聽不出這句話中包含的情緒,為了能順利回到宰相府我此刻隻能順了他的意思,輕喚著他的名字,“鍾離溪……。”

他手中的動作停了下來,像是在竭力的阻止什麼,“也隻有在這個時候你才肯如此喚我把。”他的聲音很輕並沒有讓我聽到,隻是覺得他的手突然一用力,扯著發絲弄的我疼了我。

“季憶大婚之日開始就高燒未退,哪能經得起馬車的勞頓,再說宰相府也沒有什麼值得去看的,還是在家中好好休息吧。”幫我插上最後一隻頭飾,他淡淡的說著,對我的稱呼也從‘丫頭’變成了‘季憶’。

我聽到心裏一著急立馬轉過了身,仰著頭望著他,“臣妾的病昨晚開始就已經好的差不多了,而且回門是祖上定下來的規矩,我們還是不要違背的好。”

“本王當然不會違背,”他的嘴角浮起了一絲難以捉摸的微笑,“隻是季憶的身子真的已經好的差不多了麼?”

“是,所以……”

“所以季憶更要在家中好好休息,”他打斷了我的話,食指勾起了我的下巴,臉湊了湊了過來,衝著我的耳垂哈著氣,“準備今夜的侍寢。”

“季憶身體依舊欠安,大夫說近段時日不適合出門,可是祖上地上的規矩還是遵守的,雖然季憶不能去,本王一個也是要去的。”不給我反駁的餘地,鍾離溪之說完了這些話就走出了房門,留下我呆呆的坐在這偌大的屋子中。

“季憶你怎麼在這裏睡著了?還是回屋休息吧,不然等鍾離溪……季憶,季憶你沒事吧,季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