為歡幾何(一百二十七)(1 / 2)

“這事情之前倒是沒有聽說過。”鍾離溪的一句話讓他們都安靜了下來,好不容消化完了,季憶隻得尷尬的笑了笑。

“滴答——”

就在這個時候季憶明顯有感覺到有什麼濕潤的液體從上方滴落在自己的臉頰上,也聞到了淡淡的腥臭味,一瞬間,季憶隻感覺到周圍的空氣都凝固了起來,壓迫在了自己的胸口根本沒有辦法的呼吸,壓製著胸口犯上了惡心迅速的仰起了頭。

“哈……”一個像是由被烈火燒烤過的嗓子發出了沙啞的音節,疊加著懸崖中傳來的回音,更加讓人覺得空靈詭異了。

季憶也一下子瞪大了眼睛,在她麵前的究竟是一副怎樣恐怖的景象。

這……這還是妖軍麼?

季憶的麵前是一雙布滿傷痕的手,十指深深的嵌進山崖的裂縫之中,它的指甲掉了一半,剩下的都隻是半連在手指上,沾著血肉突兀的翹了起來,在往上看去,這個怪物正像是蜘蛛一樣倒趴在崖壁上,蒙頭垢麵長發又垂落了下來,無法看清楚它的容貌。

“哈——”

它已經不會像人一樣的清楚的吐著字眼,從喉頭發出的聲音隻像是野獸的咆哮,那樣的聲音太多刺耳,無法聽出是警告亦或其他。

“滴答——”

又有液體從上方流了下來,季憶這次也能看清楚了,這渾濁的液體分明是從它嘴角流下的夾雜著血絲口水。

它把身子往前伸了伸,想要和季憶相抵住了額頭。它的長發已經掃到了季憶的臉頰上。季憶的抓住石塊的手也不由握了緊,眼睛往左右瞄了一下,卻沒有想要挪開的意思。

為了方便照應,他們六個人本來就靠的很近,季憶的位置也幾乎在正中間,就算想要逃,除去這身後不見底的深淵,根本沒有其他的方向。畢竟,如果這個怪物的目標是她,她左右避閃隻會連累身邊的戰友而已。

“啊——”

怪物又發出了沙啞的叫喊,像是沾滿刺的小刷子在騷刮著耳膜,能引起也之後極其不舒服的一陣戰栗。

“莫——”蘇漠想開開口,就被鍾離溪用眼神製止住了,她的位置最靠近季憶,已經側過了身子,單手扣住了岩石,右手放在了別在身側的長刀上。

“哈——”

它的很緩慢,刺耳聲音越來越近,沾滿汙垢的長發已經遮住了季憶仰起的臉,浸過鮮血結成黑色的硬血塊,還未完全幹涸的掃過季憶臉頰的時候也留下了紅黑色的印記,粘稠,腥膩。

“啊——”

季憶已經能感覺到它吐出的氣息,能做的卻隻是低下自己的頭閉上了眼睛,因為太過用力的扒著石塊,指甲縫隙裏竟也扯住了鮮血。

它到底想要做什麼?季憶咬住了牙關在一團混亂的腦海中努力的思考著這個問題的答案。她並沒有見過那一個妖軍的攻擊方式會如此的緩慢,而且從它喉頭發出的叫喊聲也越來越輕,即將靠到她的時候,她甚至停下了所有的動作。

季憶的四周都被長發遮了住,月光雖然明亮,卻也無法讓她看清楚周圍的景象。

“啊——”

怪物還在叫喊著,這樣近距離的聲音聽得季憶一下也楞了住,極其緩慢的又抬起了頭,竟然能看清楚眼前的事物,整個心都提了起來,呼救聲也滑到了嗓子裏卻怎麼也出不來了。

她麵前的應該是一個女人吧,如果不是這樣的一頭長發,單單看這張臉,她也一定分不出這究竟是什麼恐怖的生物。

從季憶的角度隻能看見它的上顎,整個下巴像是被人硬生生的撕下一般,臉上的皮膚也被硬扯下一半,怪不得它發出聲的聲音都是那樣的怪異,這隻有半張臉的怪物,連發聲用的舌頭都已經沒有了。

它的臉上也全是見骨的抓痕,翻卷出來的腐肉還能看見蛆蟲在爬動。右眼像是被人用鈍器刺反複刺入過一般,眼珠上留下了一個突兀的食指粗傷口,唯一完好的左眼半翻著白眼。

像是注意到了季憶的注視,往上的眼珠下墜猛的盯住了她。

她是……有思想的麼?

雖然依舊是無神的眼睛,在和它對視的那一刻,這樣的想法突然在季憶的腦海裏冒了出來。

“你……你想……和我說什麼嘛?”不知道是不是因為恐懼還是激動,季憶結結巴巴的發出的聲音每一個音節都是極其顫抖的。

“啊——”

依舊是一樣的喊叫聲,季憶亦無法得知這是處於本能,還是沒有辦法出聲的它給予的答案。

“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