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丫頭?”季憶的眉頭微微蹙起,像是並不能接受鍾離溪的這個稱呼。
“和個長不大的孩子一樣,不叫你丫頭叫什麼?”鍾離溪伸出了手,輕輕戳了戳季憶的額頭。
“不就說你是小白臉嗎,幹嘛這麼小氣。”季憶一邊小聲嘀咕著,一邊伸手揉了揉被鍾離溪點到的額角,“大不了我以後不提就是了。真是的……若是鍾離溪生在人界的話,一定什麼都不用做,就會有貴婦人供你吃供你住共你穿……”
“說上癮了是吧。”鍾離溪彎下了腰,讓自己的視線和季憶齊平。
“不說了不說了。”季憶立馬用雙手捂住了自己的嘴巴,聲音也立馬變得悶悶的。
“還有,不要叫我全名。”聽著季憶的保證鍾離溪並沒與立馬直起腰板,而是就這樣和她對視著,“叫阿溪就可以。”
從你給了我名字之後,你一直是這麼叫我的。
“阿溪……”季憶把雙手放了下來,看著近在咫尺的臉,輕輕念這個讓人及陌生又熟悉的名字。
“嗯。”鍾離溪笑彎了眼睛,滿足的笑著,這是他最愛聽到的叫法。
“你就住在在這裏吧,”鍾離溪帶著季憶去到了宅子的主屋部分,帶著季憶去到了她今後的房間,“我的屋子就在隔壁,有什麼可以叫我,不想敲敲牆壁就可以了。”
鍾離溪這麼說著,人已經走到了牆邊,伸手輕輕扣了兩下示範給季憶看,“這裏的牆麵很薄,隻要敲兩下我便會過來。”
“嗯。”
“那麼丫頭你就先休息吧,看你的模樣也奔波了幾天。”鍾離溪說著便踏出了屋門,“晚些時候我會來叫你。”
“那個……”眼看鍾離溪就要把屋門關上,季憶連忙叫住了他。
“怎麼?”鍾離溪停下了手中的動作,從未完全合上的門縫裏看著季憶。
“那個……其實……其實我知道。”季憶撓了撓投卻,沒頭沒腦的說了這個一句。
“知道什麼?”
“阿溪……阿溪並不是小白臉,也不是井底蛙,阿溪知道很多東西。”一口氣說完的季憶打量著鍾離溪,像是想從他的眼中讀出他此刻的心情,“這點眼力我還是有的,隻是不知道為什麼,和阿溪沒有一點的壓力,就……就開了開起玩笑來了, 你千萬不要生氣啊。”
“傻丫頭。”鍾離溪笑著搖了搖頭,“想這麼多做什麼,好好休息吧。”
“嗯。”
見對方並未對這件事介懷,季憶也放下了心來,在鍾離溪離開之後,深吸了一口去就躍到了床上,被子都懶得鋪,就這趴在床上睡了過去。
幫季憶關上了房門,鍾離溪的雙手也終於忍不住顫抖了起來。心中的欣喜和激動像是無法繼續被壓抑著,想要從他的胸口鑽出來,鍾離溪卻隻是不停做著深呼吸,想要平複自己的心情。
“呼——”
幾次深呼吸之後,鍾離溪終於把自己的呼吸調整正常了,也收回依舊放在門把的手,低頭忍不住又笑了出來。
他還是把他等來的。她也並沒有騙他,在這桃花的盛開的時候,她會陪在他的身邊,同她一起看。就算模樣改變了,魂魄殘缺了, 甚至把他的存在的都忘記,她還會回到這裏來,他也能一瞬之間把全新的她給認出來,在這不是很奇妙的事情麼?
鍾離溪很想這麼安慰自己,卻還是不能忽視掉季憶眼底那抹他不能明白的淺淺的悲傷。
鍾離溪不知道季憶這麼多年經曆了什麼,也不知道她是怎樣來到他身邊的,他有很多的話語想問,卻清楚的明白不能直接想季憶詢問。畢竟,這樣的做法說不定會讓她回憶起不開心的事情。她好不容易才再一次到他的身邊來,他不想她有一刻的難過,正是因為如此,剛剛才會順著她的話,說著那些並非真正好笑的玩笑。
屋子的窗戶並未關上,鍾離溪一轉身便發現季憶用著極不好看的睡相趴在床上,歎了口氣,輕輕推開門走了進去,拉開被褥蓋在了季憶的身上,亦把她的雙手好好塞進被褥之中。
鍾離溪站在邊上看了一會,瞧著在睡夢中鎖緊的眉頭的季憶,不由覺得有些心疼伸手想要幫她撫平。
“蘇漠……”
修長的食指剛要觸到季憶的額頭的那一瞬,她喃喃的念出了一個鍾離溪並不覺得陌生的名字。
“我……想……你的身邊……”
斷斷續續的話語並不連貫,鍾離溪卻聽明白了她想要表達的意思。
“蘇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