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憶坐在開過一朵桃花的桃樹下,仰著頭,像是在很努力的尋找花苞,許久,脖子有些泛酸的她才低下了自己的腦袋,輕輕歎了一聲。
“為什麼沒有在開過花了呢?”
季憶已經在這裏呆了有一段時日了,現在的她雖然還不是不知道這桃樹究竟為什麼會生長在妖界之中,卻是明白那日掉在她頭上的紅桃是在非常偶然的情況下開出的。
季憶的這句話本來是想要想鍾離溪詢問的,可是坐在對麵樹下的他,像是沒有聽到一般,雖然雙眸放在了季憶的身上。
那是一雙極溫柔的眸子,溫柔到季憶不知道該怎麼應對,更不敢出聲製止,生怕不過是自己的誤會了什麼。
“也許,它是開不出花的。”
許久,鍾離溪才開了口,季憶現實愣了一下,才注意到他不過在回答自己的問題。
“它明明就開過花啊!”季憶不能認同鍾離溪口中的話語,連忙搖頭道,“雖然隻有很小很小的一朵,可也是開過花的啊。”
“若是不能成海,僅是一朵又有什麼意義?”鍾離溪搖了搖頭,輕輕到。
聽著這似懂非懂的話語,季憶不由崛起了自己的嘴巴。
這個鍾離溪她真是一點都看不明白。
初來的時候問妖界桃花好不好看的人是他,現在的說隻開一朵沒有意義的也是他……好像不管什麼話語隻要是從他嘴裏說出來的就很有意義一樣。
季憶長長歎了口氣,抬頭看了眼鍾離溪,發現他又在望著自己,立馬又瞥了目光,低著頭望著擺放在自己麵前的紙張,覺得頭有些暈暈的,沒有心心思去看你自己之前到底寫了什麼。有些心浮氣躁得她拿起筆,筆尖上沾著過分飽滿的墨汁,還未等季憶下筆,便滴在了紙張上,顯出一個難看的墨團。
季憶皺著眉頭, 擱下筆,伸手句揉成一個團,狠狠的朝著鍾離溪的方向砸去。
鍾離溪可一直在盯著她瞧,隻是輕輕歪過了腦袋,季憶丟來的“武器”便落了空,砸到了鍾離溪伸手的樹幹上,彈到了季憶的麵前不願的地方。季憶在抬頭看鍾離溪,他也隻是一臉無辜的表情,並未開口的詢問季憶其中的原因。
的確鍾離溪什麼事都不沒做,因為季憶說想要試著寫一些記錄,鍾離溪才陪著她到桃林之中來,若非季憶向他開口詢問,都不會主動和他說話,就隻是靜靜的坐在那裏,就算眼睛一直看著自己的方向的,也許隻是對她所要做的事情感到好奇呢?
季憶深吸了一口氣,這般說服自己之後,重新鋪上紙頭,回憶著之前下的內容,重新寫了一遍,心思卻並不能集中了。
不知道為什麼,隻要沒有看到鍾離溪的臉,季憶便覺得他在看著自己,而且那樣專注的目光,要是回望過去會讓人臉紅心跳,忍不住去多想其中的含義……
最開始的時候鍾離溪明明並不是這樣的,雖然對她多有好奇,可並不會這樣一動不動盯著自己的看啊。
也許……也許現在的自己的比起年幼的時候好看了不少,可鍾離溪隻要找個鏡子照照不就能看到這世間最美的人了麼?
……
焦躁的感覺又從心裏一點一點蔓了出來,季憶的呼吸也再度變亂了,她偷偷抬眸看著鍾離溪,想著隻要他不在看著自己,她也能靜下來了。
可這不抬頭還還有,一抬頭,季憶卻是當場愣了住。
不知何時起,原本依著樹幹坐的鍾離溪,盤起腿來,單手撐住腦袋,眼睛一眨也不眨的盯著他看,模樣比起先前更加的明目張膽。
“阿溪!你到底在你看什麼!”
瞧著他這樣,季憶也終於忍不住,再度把手中的紙張揉成球狠狠的砸了過去,見鍾離溪熟悉躲開了之後,不由又揉了一個丟過去,不一會,她發現自己的麵前空空的,拿出的一遝白紙一張也沒剩下,倒是這片林子裏麵多了不少的紙球。
“都是你的錯!我都沒法做記錄了!”氣急敗壞的季憶喊道。
“又怪我?”鍾離溪換了一隻手撐腦袋,臉上的笑容有些無奈。
“你一直盯著我!我怎麼下筆!”季憶強詞奪理道,“若不是不想你盯著我,我又怎麼會把紙頭全部丟過去!弄的自己沒做記錄了呢!”
“那我閉上眼睛不看了。”鍾離溪說合上了雙眸,為了表示自己沒有偷看,他甚至靠著樹幹微仰起的了頭,“這樣可以了麼?”
季憶歎了口氣,雖然鍾離溪現在的模樣她不會受到幹擾了,可是她並沒有剩下紙張,隻得先回了一趟屋子,又取出了一些,盤腿坐了下來。
其實,她要是會因為鍾離溪的注視不能認真的寫記錄的話,隻要找個鍾離溪不在的地方不就行了?就像剛剛,她直接坐在屋子裏寫不就好了?何必在走這麼多路特意跑到鍾離溪的麵前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