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仙把話說完了,又過了許久,在她放棄準備去回複樓外等候著信使的時候,蘇漠終於把屋門給打開了。 “嘎吱——” 蘇漠半依著門框,和先前嚴肅冰冷的表情不同,總不外露情緒的他,眼底有著深深的疲憊,微微發白的唇更是表明此時的他精神不濟。 “漠……漠真神,你這是怎麼了?”小仙看到這樣的蘇漠嚇了一跳,用手握住自己微張的嘴巴,眼裏任有些不可置信。 “無妨,”蘇漠抬起了時候擺了擺,許久未出無錫的他突然覺得外頭的陽光有些刺眼,抬眸看了兩眼,扭頭問道小仙,“天界發生什麼事情了?” “魔界……魔界發兵進攻了……” “哦。”蘇漠並未想小仙一樣覺得緊張,臉上的表情也並未改變, 似乎小仙口中所說的並非什麼了不得的大事。 “所以……天帝想……” “對了,我幾天未出門了?”小仙似乎還想說些什麼,卻被蘇漠給打斷了,總覺得有些不自在的蘇漠問起了旁的問題。 這段時間他一邊回憶季憶的鈴鐺可能掉落的地方,另一邊派出了近乎一般的靈鳥去那些地方尋找,又要堅固自己該做的記錄,已經不眠不休好久了,遊走在六界之中,自己的時間難免會變得有些混亂。 “回真神,半月有餘了。” “已經有半月了麼?”聽小仙這麼說,蘇漠總算露出了其他的表情,像是有些吃驚,可立馬又恢複鎮定,“這半月憶兒也沒出門麼?” 他似乎已經好久沒有見到憶兒了,本來是想從天帝那兒回來便去找她的,可回來的途中突然發現貼身放著的鈴鐺不見了,一下慌張了起來,什麼都沒有辦法去思考了。 “憶仙子她還沒有回來。” “回來?她出去了麼?去哪裏了?” “誒?”小仙抬頭看著蘇漠模樣變得有些不解,“不是漠真神讓憶仙子下界的?在你回來的那日她便出去了,南天門的守衛長聽聞是真神的命令才放行的。” “我的命令?”蘇漠的眉頭一下蹙起,恢複先前冷酷的模樣,他一副衣袖,顯得有些生氣,“笑話,憶兒哪一次出入不是由我帶著的。” 聽到蘇漠的訓斥小仙嚇得跪了下來,長長的沉默後小心翼翼的詢問道:“那……那憶仙子是私自下界?” “……” 的確,並未有位階的憶兒在沒有得到他的命令便離開了天界,按照天宮裏的規定是要懲罰的。隻不過…… 沉默了一會,蘇漠深吸了一口氣,看著跪在地上的小仙道:“起來吧,我會去把憶兒找回來的。” “那……那天界的戰事呢?”小仙像是對憶兒的事情並不感興趣,又把問題轉回到了最初的時候,“漠真神會出手相助麼?” 幾乎是在小仙把問題說完的同時,蘇漠輕輕搖了搖自己腦袋,“這些事情你就不用擔心了,我離開書樓的這段時間不需任何入內。” 雖然有些不甘,可蘇漠的命令小仙不能不接受,此時也就低下了頭恭敬的給了確定的回答。 “漠真神!”蘇漠才推開書樓厚重的大門,準備騰雲往下界趕去,就被在屋外等候的信使攔了住,“真神總算是出關了,天帝還在等著你的回複呢。” “回複?”在蘇漠的印象裏,那一日在花園之中他與闕玉交談了許久,可並未欠他什麼答案。 “就是這一次的仙魔兩界的戰事,”信使的語速很快,雖然努力維持臉部的表情,眼底的展露的焦急卻不言而喻了,“魔界的大軍已經攻打到天界之中,雖然距離天宮還有很遙遠的一段距離,可就魔界源源不絕的增員來看,需要派出重兵防禦的南天門的我們抵擋不了太久的時間,所以天帝想要從漠真神這獲得建議,我們是派出全部的冰冷抵抗,還是守護住南天門?” 這樣的問題根本不用詢問,就算是闕玉自己心裏怕也是早有了答案,隻不過讓蘇漠再說一遍會覺得安心一些。自從發現天界有了墮仙之後,他便是這麼的不自信。蘇漠在心中苦笑,明明知道這一點, 卻還是對鬼差搖了搖頭,“告訴天帝,此時我也不知該如何是好。” “啊?可是天帝他……”天帝他說漠真神一定會給出一個正確的答案的。 “此時的天帝並不需要我的建議。”蘇漠已經把自己關在屋子裏很久了,天宮之中雖然依舊嚴肅,卻還是維持著和往日的一樣的氣氛,甚至讓人覺得冷清了不少,闕玉怕是早就調動了兵力趕去了前線。 “那漠真神這是打算去哪裏? ”一時語盾的信使察覺到自己擋住了蘇漠的去路,連忙讓出了的路來,瞧著一出門就行色匆匆的蘇漠不由多問了一句。 “去找一個人。”蘇漠的眼睛微微眯了起來,“不過,待我找到了就會去往戰場,你可以這般告訴天帝。” “是!”像是拿到了保命符一般,信使終於鬆了一口氣,在和蘇漠告別了之後,急忙的把消息給天帝傳了去。 妖界。 鍾離溪正坐在自己庭院之中看書,炳遙便氣喘籲籲的朝著他跑了過來,臉色凝重像是帶了什麼不好的消息前來。 “怎麼了?”鍾離溪的眼睛並未離開麵前的書本,在炳遙站定了之後問出了口,“倒是很少見你如此的慌張。” “妖王大人,”炳遙並沒有開玩笑的心情,就連說話語氣都是嚴肅的,“第三大將率領著自己全部的兵力出妖界了,和魔界進攻天界的大軍會和,準備一起攻打天界。” “我知道,”鍾離溪一點也不覺得吃驚,“結界是我幫他打開的。” “妖王大人?!”聽到鍾離溪這麼說,炳遙吃驚的睜大了自己的眼睛,露出一副不可置信的模樣看著鍾離溪,語氣帶著質問,“你知道你在做什麼?!” “讓第三大將以為自己有了可以打開結界的力量,帶著他的妖界大軍離開了妖界,”鍾離溪裝作聽不懂炳遙的話,扭過了把先前說的話細細的解釋了一遍,“僅此而已。” “僅此……而已?”鍾離溪的回答讓炳遙敢到憤怒,她看著鍾離溪,顫抖的伸出了自己的手指向了妖界結界的地方,自己的聲音也因為過度的憤怒變得尖銳,“妖王大人!就算你並不在乎這個妖界,不在乎艱難生活在此處你的子民們!也不能讓他們去送死啊!” “送死?”鍾離溪並不認同炳遙的這一看法,耐心聽完炳遙的抱怨的後,他提起了唇角,“我隻想讓他看看外麵的世界是怎樣的,而且結界的出口我並未關上,他們隨時都可以從那裏回來。” 雖然鍾離溪說的很直白,可是炳遙卻像是還不能理解他的話語,“這……這這又是什麼意思?” “告訴整個妖界,誰才是他們的王。在這片土地上隻有我的命令值得你們去聽從。” 在炳遙的眼中,鍾離溪從從未有要接管妖界的意思,就算因為自身強大的力量被捧到這個位置上,也未用來為妖界做過什麼值得讚揚的事情。與其說他坐著妖王的位置,不如說他隻能坐著妖王的位置。 可在鍾離溪剛剛的說的那句話中,卻讓炳遙感受到了一種前所未有的震顫,那是隻屬於王者的占有,有著不容被踐踏的威嚴。 “可……可是,魔界在天界擁有眾多的內應,聽說是有了十足的把握才進攻的……”炳遙聽著鍾離溪的那句話,有些啞言,許久才恢複了些理智,把他們先前並未在魔界聽聞的事情告訴了鍾離溪,“雖然這是一場很艱難的戰役,可若是魔界贏了,那麼跟魔界聯盟的第三大將連同他所有的三成妖軍也都是贏者,妖王大人認為到時候還會有多少……” “贏?”鍾離溪笑了起來,如同炳遙說了什麼很有趣的笑話一樣,“就算魔界派出了全部的軍力,這一仗他們也不可能有贏機會,更別說此時魔界還在內亂,能派出的兵力連一半都不到。” “可那些內應……” “內應?”鍾離溪打斷了炳遙的反駁,“應該是一些快要成為墮仙的仙人吧?” “這消息……妖王大人是從哪裏聽聞的?”鍾離溪對這些事情向來不關心,六界發生什麼大事也都是炳遙偶爾告知她的,鍾離溪口中的這件事她也不過剛剛聽聞而已,鍾離溪是哪裏來的消息? “猜測而已,魔界之人的邪氣太重,根本無法在天界之中藏匿,普通的仙神手中亦不會有他們想要的消息,那麼,隻有那些快要墮入魔道的人才最為適合,”這些淺白的事情隻要說這麼一句,炳遙也能聯想出其他的部分,所以話題一轉,鍾離溪在開口說起的卻是魔界不可能勝利的原因,“可他們偏偏忘了,不是所有的人都會想成為魔的,若在仙道魔道之間徘徊了幾萬年,依舊未墮落成魔,他們的意誌定要比大多數的仙神好上百倍,不會這麼容易的讓魔界拉攏。” “妖王大人說我大致可以明白其中的意思……”炳遙踟躕了一會,對著鍾離溪發表了自己的意見,語氣裏帶著吃驚,“這樣的仙神真的會存在麼?” “不清楚,”鍾離溪搖了搖頭,後半句的回答卻有些模棱兩可,“剛剛就說,這些不過是我的猜測而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