崔子山出人意料的平靜,沉默與葉揚飛對視了幾分鍾後,他突兀人畜無傷的燦爛微笑,坦然輕輕吐出三個字。
語氣坦蕩且認真。
至少絕大部分人都能聽出其蘊含的真誠意味。
似乎他早就對為何被關在這裏,心中一片敞亮。
“是,你的確無罪。”同樣出人意料,葉揚飛咧嘴燦爛一笑,平靜得沒有半分火氣的認真回應:“畢竟,這世界上任何事物都有兩麵性,比如說,兩個陣營的不同人員,其中一側陣營者混入另一側陣營後,哪怕做下再天怒人怨的鳥事,其實他都沒有罪,甚至在另一側陣營的人看來,他是英雄,做了件驚天動地大事,卻又默默無聞的英雄,自然也永遠會被記載入這一陣營者的曆史中。”
清澈眼睛裏瞬間有了波動。
如被一塊石頭狠狠扔入湖水中心般。
眨了眨眼,波動快速消失,崔子山如一個孩子般純真得滿臉迷茫的反問:“你在說什麼?我完全聽不懂?”
“你懂。”
葉揚飛意味深長的微笑。
頓了頓,玩味戲謔道:“偽裝沒什麼用,裝糊塗也無效,畢竟,那十個家夥的口供已經足以讓你即使不開口,也是鐵證如山,況且,你還犯下了一個致命錯誤。”
“口供?那肯定是別有用心者,無恥地將黑鍋扔給了我,要知道,我雖然實力不強,可錯就錯在出身於一個強大家族裏,不管我再謙遜,再低調,總是有人因為這種無法改變的東西而妒嫉,妒嫉太深就會演變為怨恨。”聳了聳肩,低下眼睛不讓別人發現其眼神變化,崔子山用好奇的語氣淡淡發問:“比起這些,更讓我好奇的是,我犯下了什麼致命錯誤?”
無聲笑了。
笑容裏寫著嘲諷與不屑。
“可憐的怪物,連自個犯下了什麼錯誤都一無所知。”葉揚飛兩手一攤,蹲下,保持與崔子山平視角度,一字一頓淡漠諷刺:“不過也很正常,怪物就是怪物,哪怕擁有盅惑技能,甚至可以借用異類的身體作為最佳掩護,大搖大擺走入異類陣營興風作浪,可思維方式卻依舊無法改變,當然,作為接受這一寄生者的宿主,雖然還能保持原本意識或記憶,但混入了別的東西就是混入了別的東西,一些行為受到無意識影響也在所難免,比如,在導致百分之九十九異類都全部陷入精神崩潰的情況下,怪物卻不被影響,因為它的精神構造根本與異類完全不同,是以,它能影響寄主安然入睡,這在它看來是一層最佳保護色,但在其它觀察的異類眼中,卻分明是一個刺眼得不能再刺眼的訊號,現在明白了嗎?”
“不明白。”
瞳孔一縮,崔子山眼睛裏突兀湧上巨大混亂,但混亂隻有一秒,下一秒,混亂完全被另一種情緒遏製了下去。
殘酷,冰冷。
不似人類的眼神瞬間浮現上崔子山眼睛。
嘭!
葉揚飛突兀起身,一腳踢上崔子山腹部。
巨大力量,讓崔子山整個淩空飛起後,如狗一般摔落地麵趴著,一口鮮血從嘴裏噴出,但他似乎沒有半點痛覺般,依舊以殘酷冰冷眼神緊盯葉揚飛,一字一頓再度吐出三個字:“不明白!”
“其實你早就明白了!”葉揚飛扭了扭脖子,冰冷笑道:“怪物就是怪物,哪怕披上一張人皮也改變不了這一現實,看,隻是共處一室,還離了這麼遠的距離,我都能嗅到一股濃濃的怪物臭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