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現在結果出現了,讓我驚訝的是,她居然堅持走到了這一步,而且離勝利似乎近在咫尺,所以,我出現在了這裏,不是為了沾染或分享任何一分好處,而是準備用我這早就不應該活著的軀體,保護她走得遠一些,更遠一些!”
“我這種人不會做什麼,但很擅長一件事,那就是殺戮,無論是誰,都不能阻擋我們揮出利刃,哪怕揮出後下一秒就會死。”
“現在,你相信了嗎?”
聆聽中,葉揚飛沒有放過任何一個字。
越聽,眼神之中的沉重就越發濃鬱。
唯獨沒有一絲憐憫或同情出現。
盡管有些細節,周凡一帶而過,但他敏銳把握住這些簡單字眼裏的深深痛苦與不堪。
有些痛,是無法說謊的。
因為說謊者無力真正表達出帶著鮮血的字句。
他甚至可以猜測到,這男人與他的同伴恐怕做的惡事不止一件,任何一件詳細的事說出,可能都會令人倒胃。
但就那麼矛盾,就是這種殘酷說辭卻令他信了九成。
從這一番話中九成確認,周凡確實想幫助關悅,沒有任何目的,隻是單純因為,關悅的身上有一絲他早年失去的妹妹影子。
這樣簡單得令人發指的理由可信嗎?
是的,他相信。
惡之花遍布的荒蕪心靈,或許隻會因為一個聽上去有些愚蠢的理由,於其上重新長出一株善之花朵。
善惡從來隻是一念之間。
“導師!”
身後,一個顫抖女聲艱難地叫出兩個字。
關悅專有的冰冷聲線。
此刻,冰冷依舊,卻帶著三分顫抖與淡淡感傷。
扭頭。
葉揚飛看見關悅眼眶微紅,用清冷但帶著一分不可置信的眼神,怔怔穿過他的阻礙,直直地看向周凡。
最後一成的懷疑,通過關悅此刻的表現被徹底消除。
之所以關悅會如此表現,恐怕是因為這一番話,周凡從未跟她提及過。
但正是這樣才符合邏輯,一個活著的死人,不可能像一個正常人般,將心底最後一分掛念坦然說給任何人聽。
畢竟每提及一次,將是一種無比劇烈的痛。
因為勢必因此,將傷痕累累的舊疤再一度血淋淋撕開。
“我信了,所以我替她決定,歡迎各位加入。”微微一笑,並未詢問關悅意見,這種情況下,葉揚飛認為不需要詢問,笑著伸出右手,同時平靜輕語:“有了你們的加入,在這一切徹底塵埃落定時,我也可以安心返回運城,畢竟,我並不是黑暗之城的人,是以,可以幫她一時,卻注定無法幫她一世,她要走的路遍布荊棘,有人能替她分擔一些,是我所願。”
如死人般的眼睛一顫,似乎一潭死水奇異動了,周凡握住葉揚飛遞過來的右手,深深看了他一眼,一字一頓低沉輕語:“特別的氣質,尤其對於我這種長年生活於黑暗深淵裏的人來說,就更加容易發現這種特別,你,就如太陽般散發著光與熱,刺得我的眼睛生疼,可惜,如果早幾年遇上你,或許我就不會是現在的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