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這話說完,朱豪委屈的聲音從挺遠的地方傳過來道:“老大,你總是欺負我。”
何嘉是個厚道人,生怕朱豪這倒黴孩子落入謝文麒魔掌之中,忙打圓場道:“文麒你就別嚇他了,他忙活了一夜,沒有功勞也有苦勞。”
等到朱豪和田霏兩個人拎著四桶水出現在大家麵前的時候,朱豪的樣子倒不像有過苦勞的,這種程度的運動量對他來說確實不算太過分。
然而田霏就不同了,她手裏拎得兩桶水幾乎都隻剩下一半了,頭發蓬亂得看不清臉,水桶落地的時候整個人也跪在了地上,扶著桶邊喘氣喘得說不出一個字。
“至於嗎?朱豪不是好好的麼,別裝了。”謝文麒上前把兩隻水桶拿開,田霏眼前一片白什麼都看不見,這下身體失去支撐,頓時直接向前栽在雪地上。
田霏腦子嗡嗡響,實在沒有氣力同這個惡劣的人爭論,朱豪有兩天兩夜沒吃沒睡嗎?朱豪穿著衝鋒衣有體溫流失嗎?朱豪腦子有她好使嗎?腦子沒她好使,體能上好一點不是正常的嘛?
謝文麒等田霏明顯緩了一些過來,笑道:“算了,還剩下一塊牛肉幹,你先吃點東西吧。”也不知是故意還是無意,拿起一塊風幹牛肉作勢要在火上烤烤,然而“一不小心”就把牛肉幹掉進了火裏。
何嘉一見急了,這姑娘兩天兩夜沒吃了,連忙三步並作兩步衝過去伸手從火中把牛肉幹扒拉了出來。
何嘉是可以在一定時間內耐受高溫高壓和強酸強堿的,饒是這樣,牛肉幹還是被火燒糊了。
謝文麒見狀竟然還以遺憾的語氣道:“太可惜了,就剩下這一塊了,明天就能回基地了,所以沒多帶。”
田霏緊緊地盯著那塊散發著焦糊味道的肉,餓得不行,但是眼前這塊肉都已經是糊掉的。
“不吃就早點去睡吧,明天還得翻過兩座山回基地呢。”謝文麒斜了她一眼,不失時機地告訴她明天的運動量。
高寒地區如果真的三天三夜不吃東西,還要在體溫流失的情況下大運動量活動,她可能真的會死的。這不是開玩笑,但凡知道紅軍過雪山和草地這段曆史的人都會知道,一躺下可能就起不來。
田霏盯著他,手握成了拳頭。謝文麒笑吟吟地看著她,這個人已經到了下一秒就會爆發的地步。
然而,田霏盯了他這一刻之後,竟然是舒了一口氣而後走上前來從何嘉手中接過燒糊的牛肉道:“謝謝。
她吃得很快,風幹牛肉本來就沒有味道,燒糊了就更難吃,隻能閉著眼睛死命吞,幾次都因為生理上的惡心而幹嘔。
謝文麒饒有興趣地看完這一切,半點沒有剛才的困倦。田霏咬著牙吃完了這塊糊掉的牛肉幹,站起來準備給自己紮帳
篷,走了兩步之後卻又停下來回過頭來對謝文麒道:“如果我們是一個團隊,你是我們的隊長,你這樣的惡劣隻會讓我們在千鈞一發的時刻對你的指令猶豫,因為這種猶豫而造成嚴重後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