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隻來得及作勢要給給她一下子,然而田霏笑著靈巧地躲開了,“終於贏了一次隊長哈哈!”
這話一下子把靜默的氣氛全部打破了,一群神經大條的人恍然大悟地發現原來這也是為大家出了氣,替天行道了啊!
朱豪都跳到了桌子上抄起一本書卷成話筒采訪田霏道:“贏了隊長的感覺怎麼樣?”
“很爽!”田霏不假思索。
很爽的感覺,隻不過是更有種空曠的錯覺。就好像在人群裏大笑,明明是置身於人群,卻好像隻聽得見自己的笑聲,那麼刺耳。
“你們太陰險了,不跟你們打了。”謝文麒丟下一大群下屬落荒而逃,連筆記本都沒有要。
其他人留著繼續玩,不過這會沒有了共同的敵人,頓時就覺得索然寡味了,玩了一會之後就散了。
田霏這天晚上睡得很好,比起這半年來的任何一天都睡得踏實,甚至是一回到房間就困得不行。剛才的確隻是一個手段,可是如果讓她說下去呢?
她會說嗎?我喜歡你,我喜歡你……
我,喜,歡,你。
多麼簡單的四個字,小學生一年級的孩子都會念,可是她每天都要在心裏練習那麼多遍,然而好像直到現在都沒有練到可以流利地講出來。
這一夜,謝文麒恰恰跟她相反,輾轉反側睡不著,在床上像烙餅一樣。
如果讓她說下去,她會說什麼呢?看當時的情形,憑著他敏銳的直覺,她應該是要說,我喜歡你。
如果她沒有被打斷,如果讓她說完,自己會是怎樣的反應?如果她真的說喜歡自己,如果她真的是喜歡自己……
那……
沒法停止揣測,他不算是個心思細膩的人,腦子裏形容這種糾結的心情的詞實在太匱乏,謝文麒想,哎,這真是沒文化的苦。
如果他有文化的話,就可以用‘為誰風露立中宵?’來略抒發心情。
當然,還有種難以啟齒的秘密他更加隻能作為自己一個人的秘密。
他不知道自己是不是喜歡田霏,但是他發覺他對她是有生理衝動的。
還有個沒睡好的人,是許堯川。
他第一天一大早就約著田霏吃早飯,卻又催著她快速吃完就拉著她到了視力訓練室——這裏基本上是他一個人用,沒有別人,安靜得很。
“我問你,你知不知道喜歡一個人是什麼樣子的?”許堯川盯著田霏。
“啊?”田霏有些沒摸著頭腦,“這個啊,每個人不一樣的啊。”
許堯川沉默了一刻,打開室內唯一的窗戶,目光伸得很遠道:“可是有些反應,每個人都是一樣的。”
田霏有那麼一瞬間渾身是繃緊的,她在不經意間還是流露出來了麼?
有種窒息的感覺,但不是害怕。
隻是知道了自己的愛戀原來已經到了這種程度了,在舉手投足中滿溢,而她竟不自知,尚以為可以逃脫這漩渦。
“我是喜歡隊長。”她很突然地就說出來了,那麼突兀,沒有鋪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