之後大半柱香裏,李君苒開始遊說李君楊。一番有的沒的炮轟下來,看得出李君楊內心有在掙紮。可惜費了半天口舌,李君楊那腦袋還是晃得跟撥浪鼓似的,抿著唇在那裏堅持道:“不行的,柳兒是妹妹,我是哥哥。我,我……能保護柳兒的……可以的……”

李君楊的聲音越說越輕,很顯然此時的李君楊早已對自己沒剩下多少自信心。要說李君楊的天資確實不差,後天又非常努力刻苦,要不然也不可能在短短幾天時間裏就從啟蒙初級班跳到中級班。可有道是心急吃不了熱豆腐,啟蒙比旁人晚好幾年的李君楊想要在短時間裏就追趕上那些三五歲便開始讀書識字的同齡人,顯然不太可能。

原本再過三五年,這種差距便能逐漸縮短。可惜樹欲靜而風不止。李君苒雖說現在已經離開了程府,脫了奴籍恢複了自由之身。可實際上不管是那位程府當家夫人程張氏也好,庶出的程二小姐程語瑤也罷,甚至那位程府嫡出大小姐,都不曾打算放過李君苒。

像李君苒,甚至整個李家二房原也不過是莊戶人家,普普通通毫無根基可言的平民老百姓。在程府這樣的大戶人家眼中,依舊命如草芥。

“可是你連你自己都沒辦法說服,不是麼?”

“不是!”望著那張比記憶中的那個妹妹大了一號,卻給他截然不同感覺的小妹妹,李君楊的手緊握成拳,堅持道,“我可以保護柳兒的。哪怕是拚掉我這條命……”

李君楊的話還未說完,便讓李君苒一把給捂住了嘴。李君苒敏銳地回轉過頭,看向院門,隨後壓低了嗓門,道:“有什麼事兒一會兒再說。我問你點兒事兒,四房李正泰那一家子,誰給安排的?”

“是爹……”李君楊又不傻,可惜當時那樣的情況,一來也確實沒辦法,再者自家爹什麼性子,就別提了。

原來,昨天李君苒被拍花子老四給綁架走後沒多久,在義莊附近守株待兔的那些人等了許久都沒見到夏嬤嬤將人帶過去,生怕出幺蛾子,便派了倆人過來一探究竟。結果就瞧見了側翻在路中央的馬車周圍圍了不少人。清水鎮這段時間因為新年祭,附近村鎮的老百姓都過來趕集湊熱鬧。夏嬤嬤讓小栓子所走的雖說並非官道,也可並非人跡罕至,這路上自然少不了馬車行人。

所以,不管是前頭五梨被人綁架走,還是後頭李君苒被另一輛馬車帶走,其實都有目擊者。隻不過還沒等那些膽小的平民百姓回過神來,兩路人便逃之夭夭了。隻剩下一輛側翻在路中間的馬車,以及五位已經昏迷的傷者。

正當大家七手八腳地準備將傷者送去清水鎮醫館時,包子爹李正明駕著牛車出現了,並未受傷隻是被李君苒弄暈過去的李正泰一家三口也在這時因為藥效過去了,而蘇醒了過來。盡管知道這事跟李家二房沒什麼關係,甚至二房這邊李君苒跟李崔氏也不見了。可李正泰夫妻倆依舊將自家閨女五梨不見這事算在了二房頭上,揪著這一點逼著包子爹負責到底。

萬般無奈之下,包子爹隻好將李正泰一家三口帶到清水鎮這邊,在聽從了李君楊的建議租住了現在這個小院子的同時,在隔壁為李正泰也租了一個小院子。至於小栓跟夏嬤嬤,因為受了傷,當時便被送到了醫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