猶豫再三,我還是忍不住問了他為什麼甘願為景彥受過,沈睿死命地按了我一把,敢情他在打地鼠。
他告訴我,景彥要他永遠離開,不準在出現在我麵前。
“那麼你悄悄走掉就好了,為什麼要那樣做?”
“因為,他要你恨我。他說,這事對於我來說輕而易舉。”沈睿的力道漸漸輕了下來,慢慢地停下了動作。
是啊,輕而易舉。所以他當時才會說,景彥車子的刹車被他動了手腳。我不會為他撞了我而生氣,卻會為了他傷害景彥而大發雷霆。
“那你第一次見到那車子幹嘛那麼緊張?”
“HO,因為那是我二表姑的老公的娘舅的姨婆的女兒的兒子的車啊,我媽拖我要好好照顧他的,我當時以為他撞人了,當然會緊張啊。”
我為沈睿的記憶力而驚歎,這麼複雜的關係他是怎麼記住的?
“那……他有沒有和你說過理由?”
“沒有。拜托你用點腦子,他又不是傻子幹嘛要和我解釋?不過,他說如果我不照辦,你會出事。”沈睿把浴巾從我頭上拿下來,進房間去拿吹風機。
“哦。”我垂下頭,擠出這麼一個字。
我捏緊拳頭,指骨發白,手心被指甲戳得生疼。
沈睿蹭蹭蹭蹭蹭到我身邊,笑得特別欠揍,他壓低聲音說:“綺羅,現在不管我怎麼說他,你都相信的吧?”
我疑惑地看著一直“嘿嘿”幹笑的他,他湊上來,一本正經地說:“如果我說他殺了你媽,你信不?”
我朝他翻了一個白眼,然後低頭撥弄手指,不帶任何情感地回答:“沈睿,我媽還健在。”
“哦,那我說你爸?”
我抬起頭,皮笑肉不笑地朝他點點頭,然後抄起沙發上大大小小的公仔朝他砸去,他顯然準備得挺充分,躲得非常漂亮,不過他V型手勢還沒擺出來,我直接把我的包包扔了過去。
隻聽得一聲嚎叫,沈睿捂住右眼,恨恨地喊:“綺羅你嫉妒我長得比你好看是不是啊?你包裏那麼多化妝品硬邦邦的,你想讓我毀容啊!”
“你再亂說話,我直接劃花你。”我奪過他手中的吹風機,趾高氣昂地朝著插座走去。
沈睿又屁顛屁顛地跟上來,問我:“你來意大利是要旅遊還是幹嘛?”
“嗯,旅遊啊。”
“那你來都靈幹什麼?這是工業中心啊!”
“把嘴張這麼大做什麼?我準備在這邊定居啊。”我一邊撥弄頭發一邊漫不經心地回答。
“這幾天我要參加一個車展,沒辦法陪你。你是先玩還是等我?”
我本來想回一句“沒你又不礙事”,可看他滿臉真誠又著實不忍,於是說:“那我先去羅馬。之後的你陪我一起玩吧。”
沈睿從後方輕輕地抱了我一下,我差點把吹風機按在脖子上。沈睿沿著鵝黃色的燈光徑直走進自己的臥室,感謝老天能讓我再遇上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