鼻尖通紅，雙唇顫抖，猛然轉身，麵對著炎長老，“讓我死，但是，你們殺不了九昭。”
“對不起！白棠，你應該是萬花樓的白棠，一個簡單而快樂的女子。”臨褚的淚終於湧出來，腦海中是枕邊那個褶皺的白色花朵。
“臨褚，你為什麼不承認？”蝶姬的怒，是因同是女人，所以同情，但是她看的清楚，臨褚在隱忍，否則他不會冒死留下。
“她就要死去，不要讓她遺憾。”她在萬死靈窟死過幾千次，死並不可怕，可怕的是，死前無法解決的遺憾。
臨褚依然道，“白棠，恨我，這是你應該做的。”他不想再喚她第二雪，那讓他想起對她的利用，也不像再喚她水兒，那讓他想起自己的自私。
“我不屑恨你。”她的聲音已經歸於平靜。終於死心。
“不要做傻事！”他自身後伸手拉住她纖細的手臂。
她抿唇，冷冽掙開，“不要再碰我。”
“嗬嗬，今日朕真是大開眼界，第二雪竟有這樣一麵。嘖嘖……”焰暝扼腕著，對炎長老擺擺手，“動手吧！”
一陣藍光倏然籠罩她，炎長老淡淡的微笑道，“沒有任何痛苦，你就會解脫了。”
這個女子是他見過的異類，此時她的眼中依然隻是淡漠，或許，她真的不懂死去意味著什麼。
臨褚輕巧側身，一道褐色的光刃，擊向炎長老。而身後，焰暝也同時出手，紅光擊向他的後心。
蝶姬卻迅速閃身過去，本要擋住那道光，焰暝冷哼一聲，像是早有預料，另一隻手劃出一道弧形的光，繞過蝶姬的身軀，重又擊向臨褚……
炎長老則木然垂首，看向自己的胸前，長眉下的眼眸是不可置信，“臨褚……絕情丹，是我幫你……解掉的！”死亡的恐懼倏然濃重。
她驚訝的瞪大眼眸，看著炎長老蒼老的身體，一點一點化為瑩潤的藍色顆粒，籠罩在她身上的光芒也漸漸散盡……
臨褚感覺到異樣的東西自後麵，刺入腰間，卻還是微笑一下，“焰暝，你以為這樣就能殺了我嗎？”
她猛然轉過身，眸光下移，看到穿透他身體的那道光，“不……臨褚……怎麼會這樣？我不要你死……”
“傻瓜，你不能脫險我又如何會死？為什麼你就是不能恨我？”他微笑抬手，將她拉進懷中，“我不要你痛苦，如果你不能恨，就遺忘吧！”一手撫向她的頭，褐色的光芒籠罩下來。
蝶姬在他身後咆哮，“臨褚，你太殘忍，她已經不顧一切，為何你還要這樣？”
***
增援萬死靈窟的雷、電，發現後麵仙洞倏然閃現的光束，忙飛身過去。
進入洞中，卻發現一個月白衣裝的女子奄奄一息的躺在地上。
雷驚訝的上前，“第二雪不是跟在陛下身邊嗎？怎麼會在這裏？”
“第二雪……”雷歎口氣，“怎麼會這樣？”
“還是帶回去吧，陛下拿著當寶貝的女人……”電無奈。“回去之後，定然也要挨懲了。”
“不，說不定我們帶回去，會有賞呢，她是花神的福星，救她一次就能升任幾級……”
“還是讓她先醒過來再說吧！”
“也好。”雷將她翻轉過來，發現她麵色一會兒蒼白泛灰，一會兒又紅潤明媚，“是被亡魂襲擊了吧？”
電的冷汗都冒了出來，“罷了，還是去交給陛下吧，有什麼閃失我們擔待不起。”
雷歎口氣，將她抱了起來。
***
看著她終於醒過來，九昭鬆口氣，不解她麵色為何仍是不太正常，把脈之後，一切如常。“第二雪，你可感覺好些了嗎？”
水眸恍惚閃爍了兩下，“呃……陛下，主人，我好多了……好多了。”
她怎麼會叫他陛下？曾經的蝶姬、夢姬才如此稱呼的。
九昭失笑，看著她恍惚渙散的眼神，溫柔道，“第二雪，不要緊張，朕不會訓斥你。告訴朕，是誰將你帶去萬死靈窟後麵的仙洞？”
“仙洞？”黛眉顰起，似乎是靈魂在掙紮糾結，“是……焰……是臨褚……”
“第二雪，你怎麼了？可有哪裏不舒服嗎？”臨褚？他將她帶去仙洞做什麼？還是為了靈球嗎？
“陛下……呃，主人，我很好，真的很好。”她忙要坐起身。
九昭按住她，“嗬嗬，沒事就好，你多休息吧，朕還要處理善後，不能在此陪你。”
“好，主人去忙吧，臣妾在此等主人回來。”
“臣妾？”九昭奇怪的看著她，“第二雪，朕鮮少見你如此低聲下氣呢！”
她總是淡漠的說，我如何如何，因為她根本不懂謙遜，也不懂這些禮俗的稱呼，在她看來他隻是主人，她隻是奴，何時自稱過臣妾？
九昭心中的疑惑倏然凝重，微微一笑，道，“第二雪，可還記得早朝之前，朕對你說過什麼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