現今已然沒有真正意義上的丐幫了,合得來的話三五個或七八個乞丐就湊合在一起混日子,城市裏就那麼幾條熱鬧的街道,抬頭不見低頭見,或者從農村來的一個村裏的人聚集在一起,也好相互幫持。
剛哥住的房子處於一圈高樓大廈包圍的平房區,穿過樓房隔條巷道就是熱鬧的商業街,正好方便我們行乞。
房子裏長住的除了剛哥還有四個人:慶哥、韋哥、順子、老七。慶哥和韋哥已經五十出頭,順子和老七也有三十大幾。
太陽毒辣辣的,我靠在街邊的護欄上,看著人來車往,剛哥趴在斜對麵,其實他一點殘疾都沒有,這個造型也就為了博得同情罷了。整一上午我們兩個加起來不過討了九塊零一毛錢。每當有路人走過我都豎起耳朵,對於他們說的話雖然隻言片語也很感興趣,還有路邊水果攤販的叫賣聲,討價還價,哪怕商店裏的歌聲。這些都是了解這個世界的途徑,我不想做妖也不想成仙,唯願重新做人。
中午,行人稀少,剛哥對我說:“你這樣不行!”
“什麼不行?”
“你傻不拉嘰的坐著能討到幾個錢!”
“哦,剛哥有何高招?”
“拜托,老弟你能不能不要這麼酸!”剛哥作氣急敗壞狀。
“遵令!”我撓撓頭,傻笑,這酸文的習慣改著改著就忘了。
“你看看又來了。”他顯的無可奈何道:“對了,晚上回去給你做一紙牌,上麵寫上淒慘的經曆放這就行了。”
“好啊!”我拍手道:“我本來就很慘的。”
天黑透後,回到住處,數了下錢,共15元零7角,其中本人討得三大光洋,還是剛哥的賣象好啊。其他人還沒回來,順子和老七我是知道的,他們在另外一條街道乞討,慶哥韋哥不知道去哪了。
“他們跑開光去啦。”聽到我問剛哥回答道。
“開光?那是什麼?”我莫名奇妙。
剛哥瞪大了眼睛:“不會吧,連這個都不曉得!”然後很耐心的跟我解釋起來。什麼和尚、佛教,開光就是有修為的和尚稱為大師的給佛像作儀式,到時會聚集很多信徒觀禮。人多,信佛的人心較善,討的錢也會多。(注:公元1世紀印度佛教經中亞越過蔥嶺傳入我國)慶哥他們如果運氣好遇到開光的次數多的話,一個月賺個3000元不成問題。
“那好啊,我們也去吧,對了你一直怎麼不去?”我很奇怪。
“要去你去吧,我懶得來回折騰,現在的地頭也熟悉了。”剛哥顯的無精打采。
我盤算著,作了一個多月乞丐,扣除吃用才剩下五十幾塊錢。按講我本不缺錢,見過街上的古董店,如果把戒指裏的陪葬品拿出來的話,怎麼的也能賣上幾個錢。可是有幾個原因現在還辦不到:一呢對於當世我什麼都不懂,跟乞丐在一起有助於了解這個世道,二,我沒有身份,現在做很多事都是要身份證明的,最後呢就是我到現在還穿著從墓室裏穿來的衣服,外麵爛的一條一條的,就算要賣東西也要把自己弄得周正幹淨不是?什麼?你說去搶?是的,我有這能力,但符合我的個性麼!
晚上其餘的人都回來了。順子炒了幾個菜,這幾個人中他廚藝最好。一碟花生米、一盤小青菜、一盆煮豆腐,簡簡單單。我發現現在的乞丐生活比以前好得多,至少不至於露宿街頭,不會三餐不繼,不會受到欺負,但跟普通人相比他們還是節儉的。
自從知道自己喜歡吃血腥的生物後,對煮熟的事物很是感冒,沒辦法,後來通過每天夜晚的臥式修煉後感覺好很多,但也還是逼著自己和他們吃一樣的東西。
吃完飯後就是打牌,當然帶點彩的,主要是剛哥、慶哥、韋哥、老七,我是不會的,在一旁看,二十元一把,真想不通,白天風吹雨淋的討生活,晚上就瀟灑地送到牌桌上。可能人不僅管飽肚子就行了,還要精神上的享受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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