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麼?”
“咱的榜眼瘋了?”
奉天殿上,老朱豁然起身,眼中充滿了不可思議。
事實上不光是老朱,這會兒奉天殿上的文武百官全都麵麵相覷,相視愕然。
“誰說榜眼瘋了的?消息從何而來?”
老朱沉聲,虎目等著傳訊的人。
“啟奏陛下。現在外麵都傳開了,郭翀郭榜眼,在朱雀大街上光天化日抓著個七旬老太直呼夫人,把人老太都給嚇暈了過去。旁人勸阻後又衝入了臨街的一家農戶家中,抱著農戶家中散養的母豬高呼老娘...”
“???”
老朱眼睛猛地一瞪。已然聽傻了。
“粗鄙!粗鄙啊陛下!這郭翀光天化日行此荒誕之事,指定是瘋了!”
開口說話的是翰林學士吳琳。四十有三,他素來以讀書人為傲,聽聞同為讀書人的郭翀瘋了之後居然做了如此丟人的事情後,臉色漲紅,恨不得親自上陣,宰了郭翀。
簡直就是給讀書人丟臉!雖然是瘋了,但瘋了就能做這樣的事情嗎?
讀書人瘋了就拉著七旬老太叫夫人,抱著母豬叫老娘?
......
奉天殿在短暫的喧鬧,片刻後又恢複了寧靜。
而聽著殿內百官嘈雜的議論聲的同時,初時心中驚駭的老朱卻已經逐漸平複了心緒。
“一天不見,這郭翀就瘋了?”
老朱眯了眯眼睛,喃喃低語。
殿內已經安靜下來,百官的目光全都聚焦到老朱身上。
老朱扭頭看向殿中位置。
“左相胡惟庸。”
“臣在。”
胡惟庸被老朱點到名趕忙站了出來,半躬身。
“咱想問你。這件事,你怎麼看?”
如今的老胡在李善長今年致仕後儼然已經成了洪武文官第一人。因此老朱第一個提問的就是他。
“陛下,臣以為,這郭翀指定是瘋了!他若不瘋,何以當街調戲七旬老太,又把母豬當做老娘?所以微臣覺得,他指定是瘋了。想來應該是昨日陛下殿上提名,過於驚喜,以至於心智受損。這種情況也屬正常。”胡惟庸說道。
“哦?”老朱眉頭一挑:“你真是這麼看的?”
“這是臣的淺薄之見。若有紕漏,還請陛下指正。”胡惟庸一臉迷茫地看著老朱。
老朱嘴角微微上揚,露出一抹得意,而後扭頭看向大殿一角。而後臉色就難看了下來。他看到劉伯溫正眯著個眼睛靠在大殿的柱子上,像是要睡著了一樣。
“劉基!”
看到劉伯溫這副態度老朱心裏騰的就升起一股子無名之火。
這老東西!
恃才傲物!
咱不就是沒有給你當丞相麼?天天給咱甩臉子,真把咱逼急了,要你個老東西好看!
老朱眯著眼睛看著劉伯溫。
論功,劉伯溫的功績遠超胡惟庸,論才華,胡惟庸更是拍馬也比不上劉伯溫。論資曆,兩人也沒得比。滿朝文臣能和劉伯溫相提並論的也就隻有一個今年剛致仕的李善長而已。
不過對於老劉,老朱心裏一直有著防備。
這家夥太聰明了。不光聰明,還不給咱麵子!
今天這樣的情況不是一次兩次,隔三差五的這老東西就找機會給自己甩個臉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