接下來的路程,一切安好,待我們走下塔甘瑪高山已是當天的下午了,雖然又餓又累又渴,但是我們依然興奮不已,總算是離開那個鬼地方了。
我們朝著布德拉嶺的方向走了一段,轉了個彎,前麵赫然開闊了,遠處一塊山坡上居然有一片竹蔑房的小村子,村裏炊煙嫋嫋,村外山花爛漫,一切顯得那麼的恬靜和安祥,我們幾個精神頓時一震,加快速度直奔了過去。
人還是剛剛到村口,就已經聞到傳來陣陣香味,早已餓得前心貼後背了我們,不由咽咽了口水,正欲走進去的時候,呂鳳儀攔住大家說:“大家暫且別急著走,這是一個僳僳族人的村莊,每個少數民族都有自己的習慣和風俗,僳僳族也不例外,再我們進去之前,我得跟你們說一下僳僳族一些忌諱,免得到時被人家趕了出來。在傈僳族的房前屋後呼‘哦……’,這樣做被認為不祥;不宜拄拐棍進傈僳族人家;不能坐在主人家的木櫃上;不能揭櫃子的蓋;不能進裏屋;不能把腳放在火塘的鐵三腳架上,因為他們認為這種行為是對火神不尊;不能在傈僳族人家裏吹口哨,尤其在晚上更不能吹;夜宿傈僳族人家,黃昏時出入要隨手關門;傈僳村寨若進行原始祭祀時,未經允許,不要觀看;在傈僳族的社會生活中,長刀、箭弩、背板及狩獵工具zhan有重要地位,一般不準婦女擺弄,更不能跨越,以示尊嚴;在公共場合,嚴禁從別人的身上或腿上跨越,以示禮貌。對了,他們還有個很奇特的喝酒方式,那就是兩人同捧一碗酒,相互摟著對方的脖子和肩膀,一起張嘴,仰麵同飲,使酒同時流進雙方嘴裏,而且不分男女,一視同仁,這叫喝‘同心酒’。大家不要誤會什麼,這是他們一個很莊重的儀式,過去常用於招待貴客、簽約盟誓或結拜兄弟等場合,同心酒象征著團結和友誼,如果傈僳族人邀請你同共飲的話,那就意味著他對你充滿了信任,把你當成了朋友……”
他正說著,村子已走出來了一群人,是個七十上下的老者,看上來有點老態龍鍾了,但是精神閃爍,一雙眼睛金光閃閃,甚為有神,他們清一色都是頭戴青青布包頭,左腰佩刀,右腰掛箭包。
雖然沒見他們臉帶殺氣,但見他們又是佩刀又是掛箭,我們下意識也把兵器操在手上,呂鳳儀一見,忙說:“不要誤會,傈僳族男人都是這般打扮的,都把兵器收起來,以免產生誤會。”
聞言,我們幾個大叫慚愧,於是把兵器紛紛都收了起來。呂鳳儀搶先一步,走到前麵,對著那群傈僳族人嘰嘰咕咕也不曉得說了些什麼,那群人很高興的把我們迎進了村,很快酒飯就上了上來。
傈僳族人的話,除了呂鳳儀之外,我們幾個什麼都聽不懂,隻好一個勁兒的吃飯喝酒,看著他們說話,跟著他們笑著。最後金華嚴似乎受不了這等無聊勁,忍不住跟呂鳳儀說:“老呂,你們到底在說什麼,能不能翻譯一下啊?”
聽他這麼一說,呂鳳儀像是突然恍然大悟,一拍腦殼說:“看我這記性,忘了你們幾個不懂僳僳族語,我給你們介紹一下。”他指著那個為首的老者,接著說:“他就是這個村的村長憨狗先生!”
我們一聽這名字一怔,哪有人叫憨狗這樣的名字的。高磊最沒教養,噗哧一聲居然笑了出來,一出聲頓知自己失態,趕緊捂住了自己的嘴,一臉窘態。
呂鳳儀見我們這樣,忙解釋說:“僳僳人習慣以氏族標誌的動物植物或它們的諧音字為姓氏,因為他們認為自己的氏族由動物、植物或非生物轉化而來的,他們與這些自然物有血緣關係,這些自然物是他們的祖先,因此崇拜這些自然物,以這些自然物的名稱作為自己氏族的名稱和標誌。”
聽他這麼一解釋,我們當下釋然,含笑地衝著老者點了點頭,表示問候,憨狗似乎也知道呂鳳儀在介紹,也微笑的點著頭。
呂鳳儀跟我們說:“我跟他說,我們是北京博物館的專家,聽人說迷失叢林裏有一種罕見的蝴蝶,特地過來撲捉帶回去研究,船在怒江大峽穀那裏出了點意外,於是翻過了塔甘瑪高山來到了這裏。他聽了我們的遭遇很同情……”於是他把跟憨狗他們的對話一一翻譯給我們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