維天有漢,監亦有光。?彼織女,終日七襄。
夜沉靜,天上星光點點,極西之外,一絲銀月散出淡淡的光芒,雖不足為漫漫長夜帶來光明,但也寄托了那些思歸夜行之人的希望。
大地一片蒼茫,看不到任何希望,僅存的那幾點燈火,似也隨風搖曳,明明滅滅,不能為人帶來暖意。不知為何,這盛夏之際,竟也會讓人從心中感到森森寒意。
寒風淩烈,向外吹去,陰冷潮濕,隱含著殺伐之氣,混入洞外罡風中,向南而行,吹向神州大地,罡風過處,皆成不毛之地。一穀尚且如此,回望神州故土,又何嚐不是。
寒風過處,草木皆凋,沙石避易,張醒言欲尋一避風之處而不可得,這才發現,欲在這寒風逆流中生存,而不被吹入山下的不測深淵、萬劫不複之地,除去強頂逆流之外,別無他法。
地麵寒極,陰風獵獵,他這才知道,昨夜之事,並非南柯一夢,卻是真實的存在。
將衣裳壓好,地麵雖冷,卻也不得不盤坐下來,畢竟如此可以減小受風麵。坐好之後,卻發現事情並不似自己想象那般簡單,地麵之上,一股陰寒之氣向上而來,張醒言自是不敢怠慢,宜華經運起,才給上身帶來一些暖意。隻是氣息行至下腹時,令他害怕的事發生了,那股冰冷的氣息再次出現,逆行而上,在體內絞殺,巨痛再次傳來,讓他對體內的控製力越來越弱,幸好當地下寒氣傳來時,體內二氣停止了互相絞殺,轉而共同壓製地表寒氣,隻是方才紛爭,虛耗了張醒言太多的精力,致使三氣息在下腹部僵持,他極力想挽回失地,卻也無能為力。
下半身已經失去了知覺,下腹的冷熱相攻,讓他意識漸漸恍惚,身體似乎也不再寒冷,轉為一種十分溫暖的感覺,令他昏昏欲睡,張醒言自是咬牙堅持,因為他不知從何處見到過,這些均是身體崩潰前的錯覺,如果稍微有差池,便會命喪黃泉。
都城,建康。
朝廷新立,且天下未定。剛入夜,建康便已嚴行宵禁,街道上不見一個行人,偶爾有一隊兵士,執戈前行,似有一紅色身影從屋頂快速掠過,引起了一個兵士的警覺,但回首看去,除了如墨的蒼穹,再無他物,心下雖怪,卻也當是自家眼花,也未做多想。
紅衣少女掠過屋頂,進入一偏僻小院之中,聽到壓抑呻吟之聲,心下暗氣,略顯煩躁,卻也無可奈何,便閃入右廂之中。
屋中依然是高腳家居,裝飾奢華。胡床之上,司徒雲咬被強忍,體內燥熱之氣令她極為難受,她雖也學過吐呐之法,但卻因自己並不用功,修為極淺薄,體內之氣雖也自發護主,但與之一觸便立潰,也讓她陷入了一種半昏迷狀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