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管怎麼說,這場噩夢終於蘇醒了,而我變成了一個全新的我,沒錯,我依然是約翰,這才是真實的我,真實的世界。我要重新擁抱愛我的人和我愛的人,還有這個可愛的世界。
接下來的時間裏,我開始按照醫生的囑咐做康複訓練,首先是站立,因為我常年臥床,我的下肢肌肉嚴重萎縮,我需要重新建立肌腱組織,需要靠痛苦的訓練完成,這一切,都有媽媽,妙可在支持和鼓勵著我。在精神上,我依然存在著一些自我認知的缺陷,有時我會時常出現一點點試聽上的幻覺。有時,我甚至會短暫性的失憶,忘記自己究竟是誰。我大學時期的好朋友韓寒,他和我一樣,也是心理學學士高材生,但他的成績比我好很多,畢業後他選擇了做心理醫生。這段康複時間,他也經常來陪我談話,幫助我重建我的人生觀。有時,我甚至對他開玩笑,我說我就像一個森林裏的原始人,突然來到現代化的人類社會,什麼都要重新開始學習,和接受。
盡管如此,我還依然堅持並樂觀著,我想,一切都過去了,我還年輕,等我康複了,我會重新回到那個房地產公司,打拚屬於自己的人生。
隻是有些尷尬的是,燕子。
妙可始終放心不下我,幾乎每天都來看我。
而燕子這次回國,找到了一份工作,在一家美資會計師事務所裏工作。每次下班,她都會來看我一會兒,有時會帶一點她親手做的給我,即使妙可在我身邊陪著我,她也不避諱,依然喜歡坐在我身邊,靜靜的望著我。
漸漸的,妙可開始有些吃醋了,為此,我和她在醫院裏大吵了幾次,我都在勸她,我說燕子是我的妹妹,你不要那麼神經質,她那麼優秀,怎麼會看上我呢?
妙可把手機狠狠的砸在地上,對我喊著,她優秀,她比我優秀對嗎?她看不上你,我看得上你,所以我比她賤對嗎?
我用盡最大的力氣,坐起來,把她抱在懷裏,我告訴她,妙可,我永遠隻愛你一個,在我昏迷的時候,你陪了我整整三年,這三年,你沒有放棄我。沒有你,我可能現在還在昏迷,我可能永遠都不會再醒來,我這輩子都不會辜負你。
妙可被我哄住了。
又是一個下午,妙可推著輪椅帶我在醫院的草坪上坐著曬太陽,燕子看到我們,興衝衝的跑了過來,說,約翰,你在這裏啊,我去你病房裏找你了,他們說你出來了。
我很嚴肅的看著燕子,冷冷的對她說,你以後不要再來找我了。
她愣了,問,你說什麼?
我說,你去忙你自己的事業吧,你每天那麼忙,不要再來這看我了。我有妙可和媽媽照顧我,你不用擔心我。
燕子說,你現在這樣,很讓人擔心。你知道嗎?
我說,我沒事,我真的很感謝你這樣擔心我,可是我希望你過你自己的生活。
燕子點點頭,流著淚轉身走了。
妙可蹲下來問我,我是不是太過敏了?可能燕子對你沒什麼,隻是我多心了。
我說,沒事,這樣也好,會計師的工作不好做,而且是外企,讓她把時間留給自己,總不是壞事。
妙可點點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