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
我和真紀,徹底分手了。
就好像一個是白天,一個是黑夜,我們擦肩而過時,誰也不會再看對方一眼。
真紀再也不屬於我了。
一想到這裏,我的心就像針紮一樣痛。
“告訴大家一個好消息,我們班的花真紀同學,在全市花藝交流會上,榮獲一等獎。大家請看,這就是獲獎作品——《朝氣》。”
老師站在講台上興高采烈地宣布著,她身後的投影牆上,正播放著真紀在花藝交流大會上插花的一幕。
整個會場是用白色的絲綢布置起來的,既純潔唯美,又大氣凝重。大會會標是黑色的,顯得既高雅又時尚。
黑白兩色的基調,襯托出色彩繽紛的花朵。
真紀穿著利亞洛斯學院的校服,安靜地站在雪白的桌子前,細心地完成自己的作品。
不一會兒,人們都停在了真紀身後,好奇地聽他介紹:“我的作品主題是《朝氣》。”
評委問:“為什麼你會選擇橘子花呢?橘子花很不起眼,根本不適合做主角呀?”
“橘子花雖然小,可是它有著強大的能量。同樣大小的花朵,沒有哪種花比橘子花更香。用它來表達朝氣蓬勃,我認為非常適合。”
評委們非常讚同,紛紛讚揚真紀的立意好,觀點新穎。
“請花真紀同學為你的作品寫下祝福語吧。”主持人把彩色的小字條交給真紀。
真紀默默地寫著,鏡頭慢慢推近——真紀寫下的字是:獻給我最喜歡的橘。
我的眼眶突然濕濕的。
最喜歡的……橘?
“啪啪啪!”
同學們都高興地鼓掌祝賀。
可真紀隻是點了點頭,並沒有多興奮。
我歎了口氣,告訴自己不要自作多情,真紀的插花作品跟我沒有一點關係。
下課了,我走出教室呼吸新鮮空氣,宇誠介卻走了過來。
“聽說你和花真紀分手了?”
我撇撇嘴:“那又怎樣,你想幹什麼?”
宇誠介酷酷地說:“你以為我是趁虛而入的小人嗎?”
“哼,你想說你是很高尚的人嗎?你高尚的話,怎麼會對花真紀下戰書呢?你明明知道他根本不懂武功。”
宇誠介低落地說:“我承認,挑戰他是不光彩,但是……”
“夠了夠了,我一看到你就很心煩呢,你能不能離我遠點呀。”
“千幸,你聽我說好嗎?我想知道你和花真紀為什麼會分手?他在決鬥時的表現明明很好,他對你是真心的呀。為什麼會變成這樣,是不是有誤會?”
我驚呆了。
“宇誠介,你怎麼了?你是想幫花真紀說話嗎?”
“我不是幫他,而是說出疑點。”
我氣得像被踩了尾巴的貓:“沒有疑點。你好奇是嗎,那我告訴你好了。其實花真紀是個大壞蛋,他做壞事被我撞見了,而我被撞暈了。他把我送去醫院,我醒來時失去了記憶,但是他擔心我在演戲,所以就偽裝對我好,想監視我。”
宇誠介詫異地說:“他是大壞蛋,撞了你以後送你去醫院?這麼說起來他一點也不壞呀。”
我氣得大吼大叫:“你不許插嘴!”
我繼續說:“他一邊偽裝好人一邊監視我、迷惑我,讓我喜歡上他後,他確定了我不會恢複記憶,就想找借口疏遠我。而你,虎嘯武館的大少爺出現了,他借你的手逼出我的真麵目,就順理成章地和我分手了!就是這樣!你、滿、意、了、吧!”
宇誠介目瞪口呆。
過了一會兒,他說:“這該不會是你自己猜測的吧?”
呃。
他說對了,至少有一半是我自己猜測的。
可是步章修說得還不夠嗎?我已經知道真相了。而且真紀沒有否認,不否認就是事實!
看著我落寞的臉龐,宇誠介輕輕地說:“你確定你不再喜歡他了嗎?”
“是的。”這個回答讓我的心又碎了一次。
“那麼和我交往吧,就當是試一試,可以嗎?”宇誠介第一次用這麼溫柔的語氣說話。
我太吃驚了。
“你你……你不會是誰假扮的宇誠介吧?說,你是誰!”
宇誠介臉紅地說:“真的是我啦。”
“不可能,宇誠介是大男子主義者啊。”
“所以我才學花真紀呀,你不是最喜歡這樣說話的人嗎?”宇誠介無奈地說。
花真紀?
為什麼這個名字讓我的心這麼痛?難道我連聽到這三個字,都會呼吸困難嗎?
也許,他已經變成我心中最深的一道傷口了。
我可以笑,可以忘記,可以裝作一切都過去了,但是,當別人不小心提起他,我還是會心痛不已。
聽說,珍珠都是珠貝的傷口凝結出的結晶。如果是這樣,那麼真紀就是我心裏的那一粒珍珠吧。
“千幸?千幸,你在發呆嗎?”
我從恍惚中清醒過來,宇誠介還在等待我的答案。
“抱歉,我不能和你交往。”
“為什麼?難道我學習變溫柔也不行嗎?”宇誠介落寞地問。
“對不起……也許我已經害怕戀愛了吧。”
我轉身走遠。
宇誠介,或許你很好,或許你足夠優秀,可是……我的心寄存在真紀那裏,即使他不要了,我依然收不回來,你懂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