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胡說,你撒謊,你又想騙我!”我已經不能再承受欺騙了。
“不,我已經沒有什麼可以騙你的了,我恨死了自己為什麼要騙你。”
不不不,我不要相信。我要是再輕易相信他,下一次被騙,我會心碎的。
梨緒拉著我,柔柔地說:“為什麼不給他一個機會呢?千幸,你就勇敢一次吧。”
勇敢?
難道我害怕被騙,就是膽小鬼嗎?
我好矛盾,好痛苦。我喜歡真紀,可是我忘不了真相揭穿時的疼痛。我更忘不了,我冒著揭穿身份的風險救了真紀,卻被真紀嫌棄我是粗魯女的冷冷的眼神。
我已經分不清,什麼是真什麼是假了。
“千幸,我是真的喜歡你。”
真紀走了過來,他靜靜地彎下腰,竟然用單膝跪地的方式向我道歉。
“我說過的那些誓言,其實都是真心話。可是我一開始的動機太壞了,所以我害怕揭穿真相時,你會討厭我。你是那麼開朗活潑,我卻在你的心裏種下了懷疑的種子。我請求你原諒我,為了你我可以做任何事,隻要能洗清我欺騙你的罪過。”
我驚呆了,連呼吸都變得小心翼翼,生怕這一切隻是幻覺。
“我還有這個機會嗎?”
真紀仰著頭,晶瑩剔透的琥珀色眸子水汪汪的,閃動著希望的光芒。
我閉上眼睛。
往事一幕幕地浮現,記憶裏的畫麵在一點一點地倒退著,就好像回放的電影鏡頭——
在天橋上,說著對不起,用歉意和落寞的眼神看著遠方的真紀;在酒吧混戰時,那個不顧一切撲向我、保護我的真紀;在體育課上,撿了球卻不走,陪著我直到下課的真紀;在教室裏,坐在夕陽的逆光下,殘酷地微笑著的真紀:
在宇誠介的拳腳下依然不認輸的真紀;
在約會時,漫天飛舞的氣球中的真紀;
在車站等車的真紀;
在放榜時抱我起來看成績的真紀;
在醫院裏陪伴我鼓勵我複健的真紀;
在我受傷醒來後第一眼看到的真紀;
最後是我們相撞,那驚天動地的一瞬間,我第一次看到真紀時怦然心動的感覺……
一眼萬年。
這麼多的回憶,都關於真紀。
我睜開眼睛,說出心裏做出的決定:“好吧,我給你一個機會。隻要你做到了一件事,我就原諒你。”
真紀問:“是什麼事?”
我深呼吸:“去做一件你做不到的事,我就原諒你。”
步章修他們叫嚷著:“這怎麼可能啊?既然是做不到的事,就不可能完成呀。”
我聳聳肩:“太容易就不是考驗了,反正我出題了,你自己想做就做吧。”
三
我知道我很強人所難。
那天,真紀最後的沉默,就好像是在控訴我的刁難。
我也很難過,我也很想笑嗬嗬地說“好吧,我原諒你了”,可是我做不到。
幸好這一次,梨緒站在了我這邊。她對京原圭和步章修說,她理解我,知道我不是故意刁難真紀。
可是三天過去了,我不僅沒看到真紀做了什麼,甚至連他的人都看不見了。
“他該不會是耍我吧!”我氣呼呼地在家練木人樁。
木人樁被我打得東倒西歪。
“不好了不好了!”一個聲音高呼著。
我不爽地飛起一腳踢開木人樁:“是誰這麼吵啊?”
步章修這小子居然跑了進來。
哦,對了,他已經拜京原圭為師父了。
“喂,小子,你吵什麼啊?你不知道本武館要絕對安靜嗎?”我故意挑刺。
步章修吞了吞口水:“不是啦,千幸,我有很重要的事情要告訴你。”
“是嗎?那你說吧。”我不當一回事。
“真紀去打擂台了。”
“什麼?”是我聽錯了嗎?
步章修大聲說:“真紀去打擂台了!”
“什麼擂台啊?不會是我知道的那種擂台吧?”我跳起來。
“就是那種擂台啊!”步章修急得直掉眼淚,“真紀是武術白癡,可是因為你的一句話,他就報名參加比武擂台了!”
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