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在彌留之際總會想起很多,父母、朋友、愛人、寵物、事業等等等等。隻有在自己快要玩完的時候,才會去想自己以前犯下的各種錯誤。
對家人為什麼不能好點,總給自己最親近的人甩臉子?對朋友為什麼不能好點,一點屁大的事情為什麼就要鬧到不可開交?對愛人為什麼不能好點,算了我沒有愛人……這些種種,都隻有自己與這個世界快要脫離的時候才會去好好反思。但是現實卻又不會給你那麼多時間去一件一件的反省,因為真正到那個時候,你根本沒有那麼多時間。
消逝,有時不過轉瞬間;離開,也不過是一種解脫。肉體的消逝,有時會是精神的升華。
不過我可沒有那麼高的境界,我就想活!
此時我的眼皮越來越重,藝林和天順的身影已經模糊了起來。那股惡臭的氣味熏得我眼睛相當疼,可是卻一滴眼淚也擠不出來。非要形容的話就好像你要打噴嚏卻死活也打不出來一樣,甭提多難受了。
在他們不屑的努力下,終於在我腦袋快要被屍水沒進去的時候一起陷了進來。
不過意識已經不由我控製了,隻是隱約看見他們一下子掉進了半腰深。
得,徹底沒戲了。
那一瞬間我放棄了抵抗,原本拽著安全繩的雙手一鬆,瞬間就被周圍的屍水淹沒。
恐懼,就像是潛伏在黑暗中獵手。當你孤身一人置身其中的時候,他就會肆無忌憚的向你襲來,直到你徹底絕望。
本以為死之前會經曆在臭水裏撲騰的的那個階段,可是我好像直接跳過了那個過程,身上沒有一絲難受的感覺。
其實真要是這樣死了的話,也並沒有我想象中的那麼痛苦,心裏還是能稍微好受一點。起碼比在臭水裏溺死要好看點……
不知道過了多久,我慢慢有了意識,大腦也開始清晰了起來。感覺就和活著沒什麼兩樣,難道我還沒死?
嚐試著睜開眼睛,可是睜開之後卻什麼也看不到,周圍依舊是一片漆黑。
這算什麼情況,我該不會是下地獄了吧!
要說我雖然不是什麼五好青年,但是也沒做過什麼對不起國家、對不起社會、對不起組織的事情啊!好歹下地獄之前也得有什麼閻王、撒旦之類的主管來審問我一下吧,這麼不明不白的下了地獄豈不是冤死了!
就在我瞎捉摸的時候,眼前忽然閃出一道暗淡的白光。
“什麼東西?出口?”我不由自主的說道。
這才發現,我居然還能說話!不禁砸吧了一下嘴,看來是死得透透的了,估計我這是去什麼黃泉路的途中了。
反正眼前就那麼一道光,除了去那看看,也不知道我還能幹嘛。
活動了一下四肢,運動功能還算正常。不過有些失望的就是,死都死了,為什麼我飄不起來?
心裏默默地罵了幾句,很不情願的向著白光的方向走過去。
隻是看起來不過也就幾米而已,為什麼我生生走了半天卻就是到不了?
這可把我愁壞了,怎麼看都隻是幾步的距離啊,這又是什麼情況?難道是某種老天爺對我的考驗麼?那這也太他媽損了吧,這不就是玩人嘛!
一邊心裏不爽的罵著,腳下還得不停的向前走著。
你說我活著的時候就是個受苦受累的命,沒事幹嘛非要摻和到張虎肖那些破事裏。錢沒掙到還把自己搭進來了,而且搭的這麼徹底。這會死了也死不痛快,都沒找到去閻王爺那報道的路呢,就已經被這道賤了吧唧的白光給累的夠嗆了。
稍微想了想,反正怎麼著我都得走,不然也沒地方去,周圍黑的連自己的存在感都變得十分飄渺。
先前的恐懼也隨著這道光的出現早已蕩然無存,現在除了對這道光的不爽,更多的還是一種好奇——光的後麵會是什麼,我是死是活就要看它了。
如是的想著,腳下也逐漸加快了腳步,誰知道這地方會不會出現什麼稀奇古怪的玩意,趕緊想辦法離開才是正道。
理想是豐滿的,現實是骨感的。經曆了數個小時的前行後(我估算的,其實我也不知道具體是多久,總之走了很久就對了),我終於是走不動了。看著眼前似有似無的白光,真不知道該說什麼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