廚房的師傅們都很熱情,一個勁地問我想吃什麼,還告訴我,隻要我說得出,他們都能做得出。我想吃炸雞,但炸雞需要現做現吃,隻好簡單些了,“來三個饅頭吧,再加點泡菜。”
師傅們的眼神很幽怨……
這個要求太奢侈嗎?“那不要泡菜,隻要饅頭?”
師傅們的眼神更加幽怨……
不至於連三個饅頭都要打報告等領導審批吧?我這小心肝真是瓦涼瓦涼,“那您幾位看有什麼方便的?”
“表小姐,我做的魚鮓特別好。”師傅甲激動地說道,“金陵的鰣魚、寶坻的銀魚,咱們這都有,一點不比上貢朝廷的差,您出門帶著也方便。”
鰣魚是什麼,銀魚又是什麼?除了帶魚、平魚和鯊魚外,其餘的我都統稱為魚。“不用不用,簡單點就行。”
“小姐,您看這個。”師傅乙把我請到一邊,“這是我最擅長的鮮蝦肉團餅,您要想吃清淡的旁邊還有玫瑰糖餅。”
師傅丙:“小姐,我的荷包飯又好吃又好帶!”
師傅丁:“小姐,我的醬豬蹄別具風味!”
四位師傅眼看就要打起來,幸虧莫言趕在他們抄菜刀之前從格架上拿了幾塊晚上剩的栗子糕。“這樣就好,多謝諸位了。”
於是大家都很感慨,沒想到表小姐不光自己節儉,連相中的男人也這麼會過日子,到底是家教森嚴。我和莫言回去時,淩霄已經熄燈睡下了,我回到自己的廂房,發現桌上多了一隻走馬燈。四周的人物、車馬隨著燭火產生的熱氣轉個不停,很是有趣,“高科技啊!”我由衷地讚歎道,“卻不知道該謝誰?”
莫言出去找人打聽,我就趴在桌子上盯著燈看,看過一陣覺得獨樂樂不如眾樂樂,便提了它出門,希望找些閑人顯擺一下。大家大概折騰一天都累了,竟見不到半個我這樣的夜遊神。淩霄的院子對麵正是他大哥的住處,一整片芍藥花被鏟得幹幹淨淨,連根苗都不帶剩的,真弄不明白淩霄是和他大哥有仇還是和這花有仇。照理說這應該是沒有人的,可不知怎的,我總覺得有人在看我。
“有人嗎?”我問道。沒人理我,於是又問,“有不是人的嗎?”還是沒人理我。
“你在這幹嘛?”莫言跑進來把我拉了出去。
我小聲說道,“好像有人看我。”
莫言隻是嗯了一聲並沒多說什麼,他告訴我,那燈是謝依夢親手做了送給淩霄的,淩霄覺得好看就轉贈給我了。沒想到狀元郎還有這門手藝,辭了官倒也能養活自己,不過我想他一時半會應該還不會落魄至此。
啾啾鳥鳴趕走了可怖的黑暗,玫瑰色的朝陽再次造訪人間,一切陰謀與惡念都伴著黑暗的消退藏入地下。我們漸漸遠離人群,朝著茂密的山林進發。
“食物、水、草紙、蟋蟀籠子都帶齊了。”我拍拍掛在身前的布包,驕傲地說道。別看這布包的針腳惡心,但貴在容量大,是昨晚我連夜趕製的。
山下的河水很清,是從山上流下的。“幾百年過去了,這還是一點沒變。”莫言露出一副曾經滄海的表情。
“廢話,地殼不劇烈運動它能變嗎?”我不以為然地叉著腰,同時考慮著把人綁上石頭扔這淹死的可行性與可能造成的危害。
莫言深深地吸了口氣,用愉快的語氣說道,“在上古時期,人們有祓禊的習俗,每當三月上旬就會到水邊洗澡,以求祛除疾病。傳說當時居住在這附近的人都會到這條河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