問:“橫渠言由明以至誠,由誠以至明,如何?”伊川曰“由明至誠,此句卻是,由誠至明則不然,誠(即)〔則〕明也。

孟子曰:‘我知言,我善養吾浩然之氣’,隻‘我知言’一句已盡。橫渠之言不能無失類若此。若西銘一篇,誰說得到此今以管窺天固是見北鬥,別處雖不得見,然見北鬥不可謂不是也。”。“程氏遺書”。

子厚言:“關中學者用禮漸成俗。”正叔言:“自是關中人剛勁敢為。”子厚言:“亦是自家規矩太寬。”

子厚言:“十詩之作,止是欲驗天心於語默間耳。”正叔謂:“若有他言語,又烏得已也?”子厚言:“十篇次敘固自有先後。”

子厚言;“今日之往來具無益,不如閑居與學者講論,資養後生,卻成得事。”正叔言:“何必然!義當來則來,當往則往爾。”

張子厚罷禮官歸,過洛陽相見,某問雲:“在禮院有甚職事?”曰:“多為禮房檢正所奪,隻定得數個諡,並龍女衣冠。”問:“如何定龍女衣冠?”曰:“請依品秩。”曰:“若命名某當是事,必不如此處置。”曰:“如之何?”曰:“某當辨雲大河之塞,天地之靈,宗廟之,社稷之福,吏士之力,不當歸功水獸。龍,獸也,不可衣人衣冠。”子厚以為然。見程氏遺書。

呂與叔作橫渠行狀,有“見二程盡棄其學”之語。尹子言之,伊川曰:“表叔平生議論,謂頤兄弟有同處則可,若謂學於頤兄弟,則無是事。〔頃年〕屬與叔刪去,不謂尚存斯言,幾於無忌憚矣。”遺書。

問:“橫渠之書有迫切處否?”伊川曰:“子厚謹嚴,才謹嚴便有迫切氣象,無寬舒之氣。”同上。

橫渠嚐言:“吾十五年學個恭而安不成。”明道曰:“可知是學不成有多少病在。”見上蔡語錄。

歎息斯文約共修,如何夫子便長休!東山無複蒼生望西土誰供後學求!千古聲名聯棣萼,二年零落去山丘。寢門慟哭知何限,豈獨交親念舊遊!明道哭子厚詩。

後錄下“心妙性情之德”,妙是主宰運用之意。朱子語錄。

伊川“性即理也”,橫渠“心統性情”,二句顛撲不破。

惟心無對,“心統性情”,二程卻無一句似此切。

“心統性情”,統猶兼也。

性對情言,心對性情言。今如此是性,動處是情,主宰是心。橫渠雲:“心統性情者也”,此語極佳。大抵心與性情,似一而二,似二而一,此處最當體認。

“心統性情者也。”寂然不動而仁義禮智之理具焉,動處便是情。有言“靜處便是性,動處是心”,如此則是將一物分作兩處了。心與性不可以動靜言。凡物有心而其中必虛如飲食中雞心豬心之屬,切開可見。人心亦然,隻這些虛處便包藏許多道理,彌綸天地,該括古今,推廣得來,蓋天蓋地莫不由此,此所以為人心之妙歟!理在人心,是之謂性。性如之田地,充此中虛莫非是理而已。心是神明之舍,為一身之主宰,性便是許多道理得之於天而具於心者,發於智識念慮處皆是情,故曰“心統性情者也。”

性、情、心惟孟子橫渠說得好。仁是性,惻隱是情,須從心上發出來。橫渠曰:“心統性性者也”,性隻是合如此底。

又曰:性隻是理,非是有這個物事,若性是有底物事,則既有善亦必有惡,惟其無此物隻是理,故無不善。

“心統性情”,性情皆因心而後見,心是體,發於外謂之用。孟子曰“仁人心也”,又曰“惻隱之心”,性情上都下個心字。“仁人心也”是說體,“惻隱之心”是說用,必有體而後有用,可見“心統性情”之義。

問心統性情。先生雲:“性者理也。性是體,情是用,性情皆出於心,故心能統之。統如統兵之統,言有以主之也。

且如仁義禮智是性也,孟子曰‘仁義禮智根於心’,惻隱、羞惡、辭讓、是非本是情也,孟子曰‘惻隱之心,羞惡之心,辭讓之心,是非之心’;以此言之、則見得心可以統性情。一心之中自有動靜,靜者性也,動者情也。”

問:“心統性情,統如何?”曰:“統是主宰,如統百萬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