淇奧呆愣了一下，然後目光突然變得沒有焦距，眼神渙散。
顧塵突然覺得自己的身體急速下墜，周圍的環境也變成了一片黑暗，隻有頭頂上那個光斑越來越小。
大約過了幾秒鍾，顧塵來到了一個空間狹窄的地方，若不是能正常視物，一定會讓人覺得這裏是一口棺材。
無法轉身，顧塵向後望去，是一片黑暗，前方是一個透明的屏障，卻看不清外麵究竟是什麼，隻有一個模糊的輪廓。
顧塵皺眉盯著那個不清晰的輪廓，那輪廓一動不動，顧塵都要以為那是什麼固定的物體。突然間，輪廓變得很是清晰，是一個三十幾歲的男人，看起來和淇奧差不多大。
顧塵的目光直接與他對上，那是一雙壓抑著仇恨和憤怒的眼睛，像是混濁的深海，表麵上風平浪靜，底部卻暗流洶湧。
顧塵蹙眉，然後仔細地察看那人身後的環境，這看起來像是一個私人住宅，不過沙發上一團血跡一直延伸到地上的白色地毯。而他自己所在的，像是在一個鏡子裏。隻不過似乎是個半身鏡，顧塵的腰部以下完全隱沒在黑暗裏。
那個人見顧塵的目光移向自己身後，突然笑了起來，然後問道：“你是什麼時候出現的？這裏一直以來都是我一個人，你為什麼會出現呢？”
顧塵挑挑眉，然後問道：“你為什麼會覺得你一直是一個人呢？明明還有很多人啊。”
那個人，也就是流明，眉頭深皺，鼓起鼻頭，抿起雙唇，露出一副怒不可竭的表情，眼角眉梢都流露出難以掩飾的厭惡，他一字一頓地說：“從頭到尾都一直隻有我一個人。”
顧塵嗤笑：“是嗎？是沒有還是你沒看到呢？”
流明瞪向顧塵：“你這是什麼意思？你是想說我瞎了嗎？”
顧塵聳聳肩，然後說：“我可沒有這個意思，我隻是覺得你很可憐罷了。”
流明皺皺眉，卻是平複了情緒，冷笑了一聲，然後嗤道：“隨你怎麼說。”
顧塵撇嘴，然後問道：“你在恨誰呢？”流明的眼睛微不可察地閃了一下，然後顧塵接著說：“對，你在恨一個人，哦，不，或許是一些人。”
流明臉上惱怒的表情一閃而過，顧塵似乎發現了什麼，又或許什麼都沒有。
流明雙唇緊抿看向顧塵，然後問道：“你究竟想做什麼？我們才是一個陣營的，你要明白。”
顧塵眯起眼，然後說：“你用了‘陣營’這個詞，為什麼呢？”
流明露出一副你簡直不可理喻的表情，然後問道：“這些東西有什麼意義嗎？”
顧塵挑眉，然後說：“當然，你要相信科學，嗬，這裏應該是有科學的，或許吧。”
流明用一種莫名其妙的眼神看著顧塵，顧塵並不在意，隻是說道：“你說你一直是一個人，那麼，你告訴我，你現在在哪兒。”
流明的臉上出現了稍瞬即逝的迷茫感，然後就是莫名的憤怒，他語氣不耐地說：“我現在當然是在凶殺現場，沒錯，我是凶手。”流明講完後，臉上露出一抹獰笑。